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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比鬼玺的阴寒更刺骨!怀中的鬼玺碎片似乎也感应到了这股同源却更加污秽阴邪的气息,猛地一震!一股冰冷、暴戾、带着极致厌恶的波动瞬间扩散!左臂深处的阴毒也随之针扎似的剧痛起来!
爷爷刚才那骤然爆发的凝重和厌恶…果然是因为这个!
这绝不是东北本土的邪术!《玄冥录》杂篇记载的诅咒邪法,多是阴寒诡谲,借助怨灵精怪之力。而眼前货郎身上的印记,那阴邪中带着的灼烧感,那火焰般的扭曲纹路…与我怀中那几颗冰冷坚硬的暗红颗粒、矿洞深处噬魂蛛母巢穴里发现的矿石碎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黑炎教!他们果然无处不在!像隐藏在腐肉里的蛆虫!连一个过路的货郎都不放过!
“那堆石头坟…在哪儿?具体位置?坟周围…有什么异常?” 我声音更冷,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
“老…老鹰嘴西边…野狐岭…翻过去…第二个山坳子…靠…靠着一棵被雷劈过的大槐树…” 张老三被我冰冷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答,“异常…就…就是那坟…新得邪乎…石头…压得…特别齐整…像…像有人特意摆的…还有…还有…”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瞳孔猛地收缩,声音带着哭腔:“还有…我…我绕过去的时候…好像…好像踢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像…像块铁片子…黑乎乎的…当时天黑…我…我也没敢细看…就…就一脚踢草丛里去了…”
铁片子?黑乎乎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几乎是同时,炕上闭目调息的爷爷,搭在创口边缘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尖那缕淡金微光似乎波动了一瞬。
“等着!” 我丢下两个字,猛地转身冲回屋内!几步冲到炕头,一把抓起那个被我贴身收藏、用粗布仔细包裹的小包!手指因为激动和某种不祥的预感而微微颤抖,迅速解开布包!
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几颗冰冷坚硬、带着硫磺灼烧痕迹的暗红颗粒;一枚极其简陋、沾着泥土和血污的铁戒指(刻着“秀、山”);还有…那半块冰冷、沉重、边缘断裂不规则的厌胜钱!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半块厌胜钱上!它的断裂边缘…那极其不规则的、带着细微锯齿状的纹路…
我拿起厌胜钱,又冲到院门口,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老三,将那断裂的边缘猛地凑到他眼前,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看清楚!踢到的东西…是不是这个?!”
张老三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缩,惊恐的目光落在我手中那半块冰冷的厌胜钱上,尤其是那断裂的、带着细微锯齿状的边缘!
他浑浊惊恐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看到了比恶鬼更恐怖的东西!
“是…是!就是它!就是这个边儿!就是这个样!” 他失声尖叫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厌胜钱的断裂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黑乎乎的…冰凉…硌脚…就是这个边儿!锯齿拉拉的!错不了!小先生!就是它!就是这鬼东西啊!”
轰——!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所有线索瞬间串联!
矿洞深处,噬魂蛛母巢穴里的小铁盒!厌胜钱!父亲的照片!黑炎教纹路的矿石碎片!
归途伏击,爷爷重伤!那几颗残留的暗红颗粒!同样的黑炎教气息!
如今,一个过路的货郎!在老鹰嘴野狐岭的新坟旁,踢到了厌胜钱的另一半!随后身中阴邪诅咒,火焰纹路灼烧蔓延!
黑炎教!又是黑炎教!他们像一条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无处不在!用厌胜钱这种东西…在荒山野岭设下陷阱?标记地点?还是…某种邪恶的仪式?!
“那…那坟…那坟周围…除了这铁片子…还有什么?” 我强压着翻腾的杀意和寒意,声音如同冰渣子。
张老三被我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回忆:“还…还有…我在那附近…好像…好像还看到过…刻…刻在石头上的…花纹…”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在自己那条焦黑手臂的火焰纹路附近比划着:“…跟…跟我胳膊上这个…有点像…但…但更复杂…中间…中间好像…有团火…火里…还有个…眼睛似的…”
火焰纹饰!黑炎教的标记!
线索!指向野狐岭!指向那座诡异的新坟!
就在这时——
炕上一直闭目调息的爷爷,枯槁的身体极其轻微地一震!搭在创口边缘的手指猛地蜷缩!指尖那缕淡金微光骤然熄灭!他浑浊的眼皮缓缓掀开,目光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如同穿透了屋顶的茅草,望向了某个遥远的方向。蜡黄的脸上,那层未褪尽的青气再次浮现,带着一种深沉的、洞悉一切的凝重。
“…老…黑…山…” 三个嘶哑破碎的字,如同古老的谶语,从他干裂的唇间艰难地挤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死寂的空气中。
老黑山?!
我猛地回头看向爷爷!货郎张老三也惊愕地停止了哭嚎。
爷爷的目光缓缓收回,落在我手中那半块冰冷的厌胜钱上,又扫过货郎手臂上那焦黑的火焰印记。那浑浊的眼底深处,风暴在无声地翻涌,最终沉淀为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他枯槁的手指极其艰难地抬起一点,指向我,又指向门外那无尽的、被黑暗笼罩的山峦方向。
“…该…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