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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马仙的踪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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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观村民不明所以,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罩下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那“黄三太奶”似乎也意识到失态,强行压下眼中的震撼与贪婪,细长的瞳孔重新恢复冰冷妖异,尖声道:“时辰…到了!今日…到此为止!”说罢,胡三姑的身体猛地一颤,头颅再次诡异后仰、垂下。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瞳孔恢复了正常大小,眼神也变回了之前的沧桑锐利,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带着浓浓的疲惫。

“仙家累了!散了散了!”旁边一个似乎是胡三姑助手的半大孩子连忙喊道,开始收拾香炉和花杆。

村民们虽然意犹未尽,但也敬畏地不敢多言,纷纷散去,议论着刚才仙家显灵的种种神异。

我缓缓从窗边退开,背脊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刚才那瞬间的意念交锋和鬼玺的应激反应,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巨石!

那“黄三太奶”…它感应到了鬼玺!而且反应如此强烈!忌惮中带着贪婪!这绝不是寻常的精怪感应!爷爷说过,出马仙家的道行深浅不一,能隔着这么远、透过肉身直接感应到鬼玺气息,并产生如此剧烈反应的…绝非等闲!

“尘娃子…”身后传来爷爷嘶哑干涩、如同破风箱般艰难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

爷爷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窗外村口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忧虑和一种如临大敌的警惕!蜡黄枯槁的脸上,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

“爷…爷爷?您醒了?”我连忙扑到炕边。

爷爷艰难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又移向我心口的位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流声:“刚…刚才…那…那股…妖气…”

“是村口来了个外乡的香童,叫胡三姑,请的是黄家的仙,好像叫黄三太奶。”我快速解释道,“它…它好像感应到我身上的东西了!”

爷爷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蜡黄的脸上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沉重,随即被更深的忧虑覆盖。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炕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黄…黄家…鼻子…最灵…心眼…最多…”爷爷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巨大的消耗,“它们…对…阴司…之物…最是…敏感…也…最是…贪婪…”

他喘息着,浑浊的目光死死锁住我,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盯…盯紧…她!别…靠近!那…仙家…盯上…你了!”

仿佛为了印证爷爷的话,接下来的两天,一种被无形目光窥伺的感觉,始终缠绕着我。

无论是在屋内打坐修炼,绘制符箓,还是在院中晾晒草药,劈柴担水,总感觉有一道冰冷、滑腻、带着审视和算计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悄无声息地舔舐着我的后背。这目光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仿佛无处不在,融入在风里,隐藏在树影中,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感。

鬼玺碎片在我心口持续散发着低沉的、冰寒的警示震动。它似乎也被这持续的窥探所激怒,那股阴冷的威严感时强时弱,如同被惊扰的猛兽,在无声地警告着暗处的窥视者。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叶家沟染上一层血色。我正坐在门槛上,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打磨着一块准备刻制简易阵盘的桃木片。心神却高度紧绷,时刻提防着那无处不在的窥伺感。

突然!

“沙沙…”

院墙外那片稀疏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枯叶摩擦的声响。

我的动作瞬间停滞!全身的肌肉绷紧!鬼玺的震动骤然加剧!

不是错觉!

我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射向声音来源!

就在院墙根下,那片被夕阳拉长阴影的灌木丛边缘!

一个模糊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那并非人形!而是一只…放大了数倍、如同半大狗崽般的黄鼠狼虚影!

它通体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晕,皮毛油亮光滑,四肢修长。最诡异的是它的头颅!那双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狡黠、如同人类般充满算计的幽光!此刻,那对眼睛正死死地、毫不避讳地盯在我的脸上!更准确地说,是盯在我的心口位置!

是它!那个附在胡三姑身上的黄家仙!它竟直接以灵体形态现身了!

一股浓烈的、带着土腥骚气和野性妖异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弥漫开来!冰冷滑腻的窥探感瞬间增强了十倍!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试图穿透皮肉,探向心口的鬼玺!

“嗡——!”

鬼玺碎片在我怀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一股冰寒刺骨、带着阴司绝对威严的阴流如同决堤的冰河,瞬间席卷全身!这股力量不再是警示,而是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滔天怒意!

一道凝练如实质、缠绕着幽蓝电弧的阴气锁链虚影,在我身前不足三尺的空气中猛地一闪而逝!虽然并未真正凝聚攻击,但那瞬间爆发出的、源自幽冥深处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那黄鼠狼虚影!

“吱——!”

那黄鼠狼虚影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尖利嘶鸣!它眼中的狡黠算计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笼罩周身的土黄色光晕剧烈闪烁、扭曲!整个虚影如同被投入滚油的雪球,猛地向后一缩,几乎瞬间变得透明、溃散!

它惊恐万状地看了我最后一眼(或者说看了我胸口最后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一丝…深入骨髓的忌惮!随即,虚影猛地炸开,化作一缕淡黄色的烟雾,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钻入灌木丛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土腥骚气和那股被鬼玺威严强行驱散的妖异窥探感。

院墙内外,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鬼玺在怀中持续不断的、低沉而愤怒的嗡鸣。

“黄…皮子…灵身…”身后炕上,传来爷爷叶玄明更加虚弱、却带着了然与更深忧虑的嘶哑声音,“它…被…吓跑了…但…这事…没完…”

爷爷枯槁蜡黄的脸上,眉头痛苦地紧锁,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沉重:“黄家…记仇…心眼小…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它们…上面…的…老家伙…怕…怕是要…坐不住了…”

他的目光越过我,投向窗外那被血色夕阳笼罩的、连绵起伏的黑色山峦深处,仿佛看到了某个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存在。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带着千钧重压:

“常家…洞府…怕是…要…来‘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