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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老兵油子大眼瞪小眼,只顾着拼命嗅着空气中的白雾,仿佛这样便能多吃几碗饭。
“听说那阎赴是朝廷里面科举中的官,说不准便在朝廷有门路”
“屁!他有个屁的门路,有门路能来咱陕北当县令?照我说他八成是自个儿掏的腰包。”
雪越下越大,而从县营地的火光却愈发明亮。
从县兵卒们捧着热腾腾的羊汤,就着油饼大快朵颐,呵出的白气里都带着肉香。
这一夜也有很多兵马压根没睡好,毕竟羊汤可是在他们周边营地传除去了老远。
次日清晨,校场积雪盈尺。
晨雾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延按府的军旗歪斜地插在雪堆上,旗下三五个兵卒正用长矛杆支着身子打盹。
有个胡子泛白的老卒干脆解开裤带,对着校场角落哗啦啦放水。
“列阵!列阵!”
安定县的巡检把刀鞘拍得啪啪响。
将士们一个个慢吞吞地挪动脚步,长矛歪七扭八地支棱着,活像一片被霜打蔫的芦苇丛。
招地县的刀盾兵正在玩骰子。
包铁方盾倒扣在雪地上当赌桌,铜钱在盾面上叮当乱转。
有人输了钱,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盾牌,惊得旁边打盹的同伴一骨碌滚进雪堆里。
校场中央突然爆发出争吵声。
保安县的两个枪兵为了争抢一副塞了棉花的手套扭打起来,沾血的棉絮随着拳脚飞扬。
至于招地县的把总蹲在一旁啃冻硬的馍,权当没看见。
缙绅民壮们手忙脚乱地系甲绦,边军在满地找丢失的兵刃,有个招地县的弓手甚至把弓弦套在了自己脖子上,错把弓弦当成了围脖。
整个校场东侧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雪越下越大,渐渐掩盖了满地狼藉的脚印、尿渍和呕吐物。
唯有校场西侧,三百从县兵卒的立足之地,积雪被整齐的靴底踏成了坚实的冰面。
各营兵卒缩着脖子,懒洋洋地列队,手脚冻得僵硬,动作稀稀拉拉的时候,从县的四百人,早已整装完毕。
这一刻,知县阎赴立于阵前,未穿官服,只着一身窄袖劲装,腰佩长刀,寒风中纹丝不动。
“列阵!”
寒风卷着碎雪,刀子般刮过校场。
从县的四百兵卒已在雪中立了半个时辰,却无一人跺脚呵手。
他们分作三阵,长矛居前,刀盾兵居中,轻骑两翼游弋,阵列如铁铸般森然。
阎赴眯起眼睛,立于阵前,手中马鞭轻敲掌心。
“变阵。”
前排百名长矛手闻令而动,齐声暴喝。
“杀!”
声未落,人已进!
百杆长矛同时前突,矛尖寒芒连成一片银浪,破空声尖锐如哨。
“进!”
矛阵如巨兽獠牙,次第咬合,竟无半分滞涩。
校场另一端,安定县的老卒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手中的长矛参差不齐,有的甚至用削尖的木棍充数,此刻对比之下,宛如儿戏。
“这他娘还是县兵?”
一个满脸冻疮的老卒喃喃道。
“当年边军的锐卒,也不过如此……”
阎赴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总兵马韬所在,旋即赴马鞭斜指,中军刀盾兵轰然应诺。
五十面包铁方盾重重砸向地面,积雪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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