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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纸活店百年的活人献祭传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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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飞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铜铃发出刺耳的嗡鸣。这家位于老城区深处的\"福安纸货店\",墙面爬满墨绿色苔藓,褪色的招牌在夜风里吱呀摇晃。作为一个北漂十年的年轻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接手这样一家破旧的纸扎店——要不是银行账户里那串可怜的数字,他绝不会为了年租五万块就签下十年合约。

\"老板,来捆白麻。\"

沙哑的嗓音惊得洪飞差点打翻桌上的浆糊。门口站着个佝偻的老妇人,黑袍子几乎拖到地上,惨白的脸上爬满蚯蚓般的皱纹。她递来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的污渍。洪飞接过钱时,瞥见她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蜈蚣状的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灼烧过。

\"您是办丧事用吗?\"洪飞边找麻线边随口问道。老妇人突然发出咯咯怪笑,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活人也要披麻戴孝啊,小老板。\"话音未落,她已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洪飞攥着那张钞票的手突然刺痛,低头一看,指尖不知何时被划出三道血痕,纸币上赫然印着一行暗红小字:子时三刻,后院井台。

午夜的月光像浸透鲜血的纱布。洪飞握着手机站在长满青苔的井边,屏幕上天气预报显示今夜暴雨将至。井绳上的铁锈簌簌掉落,井底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当他用手机电筒照向井内时,水面突然浮现出一张青紫的人脸——那是张年轻女孩的脸,眼窝里塞满纸灰,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半截腐烂的舌头。

\"救命\"微弱的呜咽从井底传来。洪飞后退时撞倒身后的陶罐,惊醒了守夜的野猫。当他再次看向井口,水面只剩破碎的月光。第二天,他在柜台下发现一本泛黄的账本,扉页用朱砂写着\"血契\"二字,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从光绪年间至今的\"交易\":

\"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十四,王阿妹,十六岁,献祭于纸棺\"

\"民国九年,正月初一,李狗剩,八岁,献\"

最新的记录停在三年前,正是前任老板突然转让店铺的时间。洪飞后背发凉,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十几个穿寿衣的男女跪在井台前,最前方的老者面容与那个黑袍老妇人惊人相似。

\"你不该碰那些东西。\"

冰冷的气息喷在后颈,洪飞猛然转身,黑袍老妇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她枯瘦的手指划过账本,指甲在纸面上留下五道血痕:\"百年规矩,活人献祭,纸棺镇邪。你以为五万块就能买下这地?\"老妇人扯开衣领,胸口赫然镶嵌着半张人脸,五官扭曲的面容正是洪飞昨夜在井底看到的女孩。

暴雨倾盆而下,洪飞跌跌撞撞冲出店门,却发现整条老街都被浓雾笼罩。手机信号全无,所有店铺门窗紧闭,唯有福安纸货店的灯笼在雨中明灭。他撞开虚掩的店门,发现店内所有纸人都面朝大门,空洞的眼眶里流出黑色液体。柜台后的暗格里,躺着一口三尺长的纸棺,棺盖上的符咒正在缓缓渗血。

\"年轻人,你很有勇气。\"

苍老的声音从纸棺里传来,棺盖无风自动。洪飞抄起桌上的剪刀,却见棺内坐起个白发老者——正是照片里的人。老者面容枯槁,脖颈缠绕着生锈的铁链:\"我是第一代店主,被活埋在这纸棺里守了百年。\"他指了指墙上的族谱,洪飞这才发现,从光绪年间到现在,所有店主的生辰都停在七月十四。

\"每任店主都是祭品,\"老者咳嗽着吐出黑血,\"我们用自己的命镇住井里的恶鬼。三年前我本想逃,却害了继任者。现在轮到你了,要么成为新的镇棺人,要么\"话音未落,黑袍老妇人突然扑来,枯手掐住洪飞咽喉:\"把命交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洪飞将剪刀刺向老妇人手腕。老妇人发出非人的惨叫,手腕化作灰烬飘散。老者趁机将铁链套住她的脖子,嘶吼道:\"快毁了纸棺!\"洪飞抄起烛台砸向纸棺,符咒迸发出刺目红光,地底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纸棺裂开的瞬间,无数惨白的手臂从地底伸出,抓住老者和老妇人拖入黑暗。

黎明时分,暴雨骤停。洪飞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店铺焕然一新,所有纸人都消失不见,账本也化为灰烬。巷口传来环卫工的扫帚声,一切仿佛只是噩梦。然而当他走到井边,水面倒影里,自己的脖颈处正浮现出一圈暗红的铁链痕迹。

一个月后,老街新开了家\"福安殡葬服务\"。玻璃橱窗里陈列着精致的骨灰盒,电子香烛取代了传统纸扎。洪飞正在擦拭柜台,门铃突然叮咚作响。门口站着个穿校服的女孩,捧着作业本怯生生地问:\"叔叔,这里收旧书吗?\"

洪飞接过本子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王阿妹\"三个字,正是光绪年间那本血契上的名字。女孩转身离开时,校服后领露出半截铁链状的胎记。洪飞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转身将店门后的铜铃换成了电子门铃。

深夜打烊后,洪飞在地下室发现个暗格。里面整齐摆放着十三个纸棺模型,最新的那个刻着自己的生辰八字。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陌生短信:\"七月十四,子时三刻,老地方见。\"他握紧手中的电子香烛,在墙上贴满驱邪符咒——这一次,他要改写百年血咒。

窗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