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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次仁梅朵的记忆涌进脑海，我认得他，小声对莫云之耳语。“老板，他是吐蕃大将军论钦陵。”
论钦陵鹰鼻深目，披着雪狮纹甲胄，刀鞘上缠着褪色牦牛皮。
他按着弯刀跨过门槛，踩得檀香木地板发出闷响。身后二十名赤面卫赭石涂面，腰间挂着牛角箭壶。
莫云之的葱白指尖捏起鎏金酒壶，在青玉盏里斟满葡萄酒。
“将军要是踩破妾身的波斯毯，得赔十坛吐谷浑的青稞酒。”
门外，大批吐蕃骑兵已经摆出半月形包抄阵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可惜，妾身的琵琶三天前埋在了鸣沙山。”
她半盏酒端给论钦陵，笑得风情万种。
论钦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金城公主的密使上月失踪在且末河，有人看见她进了这间客栈，过春风……”
“将军，汉家女儿最擅长的不是琵琶，”莫云之随意一扭，就从论钦陵手心脱身，她的狐裘悄然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
她踩着胡旋舞的节拍旋转两圈，贴上论钦陵，“您猜猜，是什么？”
论钦陵吐出灼气，隔着老远都能闻见羊膻味，“老板娘除了会跳月氏舞，还会什么？”
莫云之抽出发髻里的银簪子，就在长发散落的刹那，簪头已经划破论钦陵胸甲系带，甲片哗啦撒了一地。
“将军看出来了么？最擅长为男人卸甲……”羊脂玉白的肌肤几乎贴上论钦陵。
论钦陵不动声色，冷笑，“好快的身手，说说，三天前老板娘在鸣沙山埋掉的，真的是琵琶么？”他锐利的眼睛直接看向我，次仁梅朵。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直觉反应地祭出时间之力。
就在此刻，五名吐蕃武士破窗而入，数道刀刃破空袭来。瞬间，动作变得奇慢无比，从出手到落地，我竟然等了快一分钟。
莫云之出手了，她动作快如闪电，没受到时间之力的影响，一个旋身，手心银簪在几个吐蕃武士身上连续划拨。两者之间速度叠加，在常人眼里看到的就是一霎眼。
吐蕃人的胸甲全部散落一地，目瞪口呆。
“将军看，妾身伺候起男人来，可还算利落？”莫云之笑得千娇百媚。
论钦陵喉结滚动，后退半步，冷哼道，“几十年的老店，可惜了。”转身离去，带着一众赤面卫上马远去，再次卷起漫天烟尘。
厨娘阿卓，仟若，手里横着匕首，“老板，您干嘛要留活口？”
莫云之嘴角一弯，“未来的吐蕃大元帅，不该死在这儿。”
“再来可就是吐蕃大军了。”仟若收起匕首，捡起狐裘给莫云之披在肩上。
莫云之叹口气，“金城公主上月薨逝了。”她看了我一眼，“次仁梅朵冒死逃出，带着金城公主最后一封密函……”
金城公主，大唐和亲使，她嫁给了吐蕃赞普尺带珠丹。
马厩传来驼队启程的铜铃响，伴着三长两短的鹧鸪啼，这是埋伏在后院里唐军斥候的暗号，这意味着东侧烽燧已升起狼烟。后厨传来羔羊惊慌的咩叫，三辆堆满盐块的胡商驼车已停在侧门。
莫云之扯过佛龛前的织锦幔帐甩向炭盆，火焰腾地开始燃烧。
“长安教坊新排的破阵乐，缺了吐蕃雄鹰的翎毛可不成。”她看向东面升起的烽烟讯号，长长叹息，“凉州待得太久，到了回长安的时候了。”
随着整个过春风客栈化为一片火海，一队商旅踏上了前往长安的驿道，我曾对这里如此熟悉，七百年前的羌人十二部，此时已经是漫漫黄沙，物是人非。
莫云之，她的角色是金城公主的侍女，在这片古道上默默守候，转眼三十年风尘岁月过去，伊人已逝，她却容颜依旧，不染半点风霜。
“这封密函到了长安城，我就通关了。”莫云之笑着对仟若讲，“你们先回去，等我回了超现实，咱们要那个老家伙好看。”
商队留下一路烟尘。
我跟着仟若脱离了角色，返回高氧孕仓。
可我知道，我依然会存在，永远留在了次仁梅朵的魂灵深处，或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见识一下那个传说中的大唐开元盛世！
回湖心岛的车上，我问仟若，“姐，要和卫瓘开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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