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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财政大臣的加密日记残页被解密,揭露他正调查贵族逃税。
军务大臣深夜造访,用蜜酒与死亡预言编织威胁之网;
晚宴上,关键证人“意外坠楼”前一刻,洛兰眼中浮现数字幻象的死亡倒计时。
尚未消散的血迹中,徽章灼烫着过往记忆——
原来克劳迪乌斯家族血脉的力量,天生为净化吞噬经济的腐败之蛇而生。
煤油灯昏黄的光圈在书桌上颤抖,像一颗不安跳动的心脏,艰难地切割着书房的浓稠黑暗。洛兰指尖的触感冰冷而坚硬,那是前任财政大臣留下的日记残页——薄薄的几片硬纸板,边缘被火燎得焦黑卷曲,犹如某种不祥的虫蜕。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尘埃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金属锈蚀气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密码套件——小巧的铜尺配上繁复的刻度轮盘——被她搁在桌角。索菲亚离开前已将仪器调试好,此刻洛兰指尖划过冰冷金属,依循着前任密码逻辑逆向推演。“69……84……15……”她轻声念诵,每个数字都像一枚沉重的铅子,敲打在寂静里。纸页边缘残留着暗褐色的可疑斑点,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那是否来自干涸的血迹。
破解的密钥如同原主灵魂碎片,艰难拼凑出真相一角:“海岸线……走私……黄金……伪账……目击者……”字词在眼前跳跃,洛兰的心脏骤然缩紧,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攥住。这些残缺信息勾勒出一个危险轮廓:前任正追踪一条庞大贵族走私逃税链,其触手深深埋入帝国财政命脉。这绝不仅仅是渎职,而是叛国级别的巨蠹!他死亡的阴影裹挟着腐败腥风,扑面而来。
“大人?”索菲亚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轻柔却带着一丝紧绷,“军务大臣海因里希阁下到访,已在楼下小厅等候。”门外走廊壁灯摇曳,将他魁梧身影投映在门板上,压迫感无声弥漫开来。
海因里希?深夜来访?一股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窜升。洛兰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将那几片沉重的纸页迅速塞进书桌最底层隐秘夹层。起身时,指尖无意擦过胸前冰冷坚硬的克劳迪乌斯徽章——那缠绕荆棘的巨龙家徽。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感,毫无征兆地刺入手心,微弱得如同幻觉,却又无比真实,似乎这徽章在她触碰那秘密纸页时微微苏醒了一丝。她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挺直腰背,走向门外那片未知的黑暗对峙。
小厅的壁炉里炭火噼啪作响,暖意融融,却丝毫融化不了海因里希身边无形的冰寒威压。他并未穿着军礼服,仅着一身深沉的墨绿天鹅绒常服,然而那久经沙场淬炼出的彪悍气息依旧如同实质的盔甲笼罩全身。他手中把玩着一只盛满蜜金色酒液的水晶杯,并未坐下,只是悠闲地踱步,审视着墙上悬挂的帝国古地图。壁炉火光跳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如同某种伺机而动的猛兽。
“深夜叨扰,洛兰阁下,”他转头,嘴角扯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只为分享一件趣事。前些日子,北方军团逮到一只擅闯演习禁地的‘小野兔’……一个总是打听些不该打听之事的年轻商人。啧,可怜的小家伙,被惊马撞断了腿,舌头也……不甚灵便了。”他抿了一口杯中蜜酒,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轻叹,随即那双冰冷的眼睛牢牢锁住洛兰,“这让我想起,您前任似乎也对某些……无关财政的事务,格外关注。结局,令人扼腕。帝国痛失良才啊。”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精准地扎向洛兰刚刚破解的秘密。海岸线、走私、商人、目击者……所有线索在瞬间被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残酷冰冷的现实:克劳迪乌斯的前任,正是因此而死。而那只“断了腿、哑了嗓”的“小野兔”,恐怕就是日记残页中提到的关键证人!一股冰冷的战栗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似乎瞬间凝固。
“阁下深夜来访,只为讲一个商人的故事?”洛兰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地平稳,只是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
“不,”海因里希放下酒杯,踱步靠近,阴影几乎将洛兰完全笼罩,“是提醒,洛兰阁下。帝国财政大臣的职责,是确保军饷按时足额抵达前线,是保证后勤补给畅通无阻。至于那些不该踩的淤泥滩……”他微微俯身,低沉的声音如同毒蛇嘶嘶吐信,“掉进去,可是会没顶的。前任的悲剧,谁也不想重演。”他目光扫过洛兰胸前那枚克劳迪乌斯徽章,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有些家族纹章,承载的是光荣,也是……沉重的负担。好自为之,阁下。”
他不再多言,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那杯只浅尝一口的蜜酒,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军靴声回荡在走廊,如同丧钟的余音。洛兰站在原地,壁炉的暖意消失殆尽,书房里刚刚破解的希望瞬间被更沉重的恐惧冰封。她的掌心,紧贴着胸前徽章的位置,那里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不断的灼热感,仿佛那冰冷的金属徽章因海因里希的警告而悄然苏醒。这感觉,是警示?是共鸣?还是……某种被压抑力量的悸动?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实地悬于头顶。
皇太后的私人晚宴设在镜厅。巨大璀璨的水晶吊灯将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无数切割面折射出七彩光晕,晃得人眼晕。空气中交织着昂贵的香水味、烤肉油脂的浓香与鲜花的芬芳。女皇陛下尚未驾临,衣香鬓影的贵族们已聚集成一个个谈笑风生的小团体。洛兰身着素雅的银灰色宫廷礼服,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张绒面高背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几乎未动的金葡萄酒。她被这喧嚣包裹着,却感觉自己像个透明的幽灵,游离于这片华丽之外。
海因里希的威胁如同毒藤缠绕着心脏。前任的死、证人的“意外”、日记残页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字眼……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巨大的、盘根错节的贵族逃税网络,而海因里希本人,很可能就是这网络的关键保护伞甚至核心!他提到“不该踩的淤泥滩”、“没顶之灾”,警告得赤裸而致命。洛兰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很快锁定了目标——那个被海因里希轻描淡写描述为“断了腿、哑了嗓”的年轻商人,文森特·埃利奥。他果然在这里!
文森特并未如描述中那般狼狈。他穿着体面的天鹅绒外套,只是脚步略显蹒跚,拄着一根银柄手杖支撑身体左腿。他端着酒杯,独自站在靠近巨大落地窗的阴影里,远离中心人群。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神里充满了焦灼与恐惧,视线不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如同惊弓之鸟,仿佛随时准备逃离这看似华丽的牢笼。洛兰的心揪紧了。他就是那个前任在日记里提到的关键人物吗?他知道什么?他是否也正被无形的眼睛死死盯着?
洛兰站起身,端着酒杯,看似随意地踱步,不着痕迹地向文森特的方向靠近。每一步都感觉踩在薄冰上,她甚至察觉到几道冰冷的目光掠过自己后背——是海因里希的亲信军官?还是其他与走私链条有关的贵族?气氛陡然变得充满张力。就在她距离文森特仅几步之遥,准备低声开口的瞬间——
毫无征兆地,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洛兰!
眼前的灯火骤然扭曲变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水晶吊灯炫目的光芒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的、流动的数据洪流!整个宴会嘈杂的世界瞬间被剥离,只剩下纯粹的数字符号。空气中飘荡起无数闪光的数字流,代表财富的数字在宾客间悄然流转窃取。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文森特·埃利奥的身影——他头顶上方,清晰地悬浮着一个巨大、猩红的倒计时:【00:00:07】!
冰冷的数字如同死亡的宣告,在虚幻视野中无情跳动:【00:00:06】…【00:00:05】…数字每一次闪烁,都像重锤敲在洛兰的灵魂上!这不是警告,这是预言!死亡正在倒计时!
时间仿佛骤停又骤然加速!洛兰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一股冰冷的绝望扼住了喉咙。【00:00:04】!
“危险!!!”洛兰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尖利得划破整个喧嚣的宴会厅,带着无法抑制的惊骇。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得僵住,愕然转头看向她这失态的源头。
文森特·埃利奥同样被惊动,一脸茫然地循声回头。就在他转头的刹那,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他脚下猛地一个趔趄,重心瞬间失去!
噗通!哗啦——!
他手中的水晶杯脱手飞出,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清脆的碎裂声在骤然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而他整个人,像一片被狂风折断的树叶,狠狠撞向了身后那扇巨大的、敞开的落地窗!
脆弱的窗栓在撞击下骤然崩断!窗户猛地洞开!文森特·埃利奥的身影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带着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惊呼,瞬间消失在窗外那片冰冷、深不见底的漆黑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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