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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爷!太子殿下他…”赵启恒声音发颤。
“太医!”萧绝不理会他,目光如电,扫向混乱的人群。
“在…在下来了!”两名随行太子、原本在偏厅休息的东宫太医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看到太子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扑上去施救,手忙脚乱地灌下解毒丹,施针护住心脉,但效果甚微。太子的抽搐渐渐微弱,气息如同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
“是…是牵机引!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啊!”一名太医探过脉息,面无人色地哀嚎。
牵机引!宫廷禁药!此名一出,满场皆惊!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沈云昭身上,充满了惊疑、恐惧和审视!谁有能力拿到这种禁药?
沈云昭站在风暴的中心,承受着无数道如同刀割般的目光。她脸色苍白,身体因“惊吓”而微微颤抖,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她看到了萧铭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懊悔;看到了赵启恒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疯狂恨意;更看到了萧绝那深不见底、仿佛掌控一切的冰冷眼神。
嫁祸!一场针对她、针对沈家的致命嫁祸!而始作俑者萧铭,此刻恐怕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死!只有她死了,他意图毒害她的丑事才不会败露!
“王爷!即便不是她亲手所下,也必与沈家脱不了干系!”赵启恒再次嘶吼,矛头直指沈家,“沈云昭适才举止异常,打翻酒杯,焉知不是传递信号或销毁证据?太子殿下饮用的酒,皆是三皇子府上提供!但沈云昭入府最早,又曾靠近酒具…她嫌疑最大!必须立刻拿下,严刑拷问,追查同党!”
“赵大人此言差矣!”一个尖利阴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吐信。一直冷眼旁观的东宫副总管曹德海,此刻站了出来,他面白无须的脸上毫无波澜,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针,直刺沈云昭。“下毒之事,岂能仅凭臆测?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阴毒的引导,“老奴倒是想起一事。方才县主落座前,似乎…曾悄悄抚摸过腰间一枚玉佩?那玉佩形制古朴,老奴瞧着,倒有几分眼熟,似是…前朝宫中流出的旧物?不知县主可否解下,容老奴一观?或许…与某些…陈年旧事有关?”
玉佩!
沈云昭的心脏猛地一缩!曹德海的目标,果然是母亲的遗物!他不仅要坐实她下毒的嫌疑,更想借此机会,当众抢夺或者污蔑这枚可能与母亲之死息息相关的凤凰玉佩!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云昭腰间。那枚温润的凤凰玉佩,在宫装的遮掩下只露出一角。
沈云昭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腰间玉佩,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更显得心虚可疑。
“曹公公!”萧绝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太子殿下危在旦夕,你不思协助救治,反倒在此纠缠一枚玉佩?是何居心?莫非你东宫詹事府,已不将太子殿下的性命放在眼里了?”
曹德海被萧绝的气势所慑,狭长的眼睛眯了眯,躬身道:“王爷息怒,老奴只是…心系太子安危,恐有宵小借机生事,混淆视听。”他不再提玉佩,但那双阴冷的眼睛,却如同附骨之蛆,牢牢锁定了沈云昭。
就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
“咳咳…咳咳咳…”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从昏迷的太子萧玦口中发出!在太医拼尽全力的救治下,他竟奇迹般地吊住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眼睛浑浊不堪,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
“殿…殿下醒了!”太医惊喜交加地喊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萧玦的目光艰难地转动,扫过围在身边的人,最终,他那涣散而怨毒的目光,竟死死地、用尽最后力气地钉在了…距离他最近的萧铭脸上!
“你…你…”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手指颤抖地指向一脸惊恐、浑身血污的萧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怨毒!似乎想说什么,但剧毒侵蚀下,他猛地又是一口黑血喷出,双眼一翻,再次昏死过去!这一次,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眼看就要油尽灯枯!
虽然只有断断续续的音节和那怨毒至极的眼神,但这无声的指控,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指向了萧铭!
“不!不是我!皇兄!不是我啊!”萧铭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尖叫起来,连连后退,语无伦次,“是酒!是酒有问题!是…”他慌乱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酒杯,又扫过沈云昭,最后看向自己桌上那些酒壶,仿佛想找出证据,却因极度恐惧而脑子一片混乱。
他这失态的反应,落在众人眼中,几乎等同于不打自招!尤其是太子临昏迷前那怨毒的一指!
赵启恒也懵了,看看昏迷的太子,又看看惊恐万状的萧铭,一时间竟不知该指向谁。
“拿下三皇子萧铭!”萧绝的声音如同寒铁,斩钉截铁,打破了死寂!“封锁王府,所有人等,原地待查!包括…昭武县主!”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沈云昭,“在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擅离!”
夜枭卫如同鬼魅般上前,瞬间制住了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萧铭。另有两人无声地站到了沈云昭身侧,虽未动手,但那无形的压力已表明态度——她也被软禁了!
“王爷!沈云昭她…”赵启恒还想争辩。
“本王说了,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动!”萧绝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赵尚书若再扰乱秩序,休怪本王以妨碍救治太子、意图制造混乱之罪,将你一同拿下!”
赵启恒看着萧绝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眸子,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夜枭卫,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终于不敢再言。
混乱暂时被压制。太医们拼尽全力抢救太子。宾客们噤若寒蝉,被夜枭卫分隔看管。萧铭如同死狗般被拖走,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不是我…酒…酒…”。
沈云昭站在原地,被两名夜枭卫“保护”着。她看着眼前这混乱而充满阴谋的场面,看着太子那濒死的惨状,看着萧铭那愚蠢的恐惧,看着曹德海那隐藏在阴影中、如同毒蛇般阴冷窥伺的眼神,最后,目光落在萧绝那掌控一切的、深不可测的背影上。
她护着腰间的凤凰玉佩,指尖冰凉。
嫁祸?
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沈云昭,连同整个沈家,已彻底被卷入了这深不见底的夺嫡旋涡中心!太子的生死,将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包括她的!
而就在这死寂的压抑中,一名夜枭卫悄无声息地靠近萧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主人,属下在混乱中,于三皇子桌案下,发现此物。”他手中,是一块被踩踏过、沾染了酒渍和泥土、却依旧能看清上面“东宫”二字的小小令牌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