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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陈青梧指尖轻触玉简上的篆文,青苔般的裂纹在青铜表面蔓延。狼头金冠的幽光斜斜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将那些古老的文字切割成零散的片段。
“公输氏助匈奴造‘铁鸟’,欲借星门之力反攻中原……”她低声念诵,嗓音像是被寒风刮过的薄冰,“但这里提到,他们在最后一次试飞时,天降雷罚,整座工坊化为焦土。”
张骁半跪在一旁,手中青铜剑插在石缝里,剑身微微发颤。冰层下的青铜机翼残骸泛着冷光,篆刻的“公输”二字被岁月磨得斑驳,却仍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陆子铭举着火折子凑近岩壁,焦黑的雷击痕如蛛网般爬满石面,他忽然开口:“雷击的位置太精准了——你们看,这些痕迹全部集中在铁鸟核心舱的投影区。”
火光照亮岩壁上一幅巨大的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昆仑山方向。陈青梧站起身,古剑在鞘中嗡鸣:“不是天雷……是星门的能量泄漏。”她指尖划过玉简末尾的萨满符文,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泛起血光,“公输氏强行用凡人之躯驾驭星际能源,触动了天地禁忌。所谓的‘天罚’,不过是能量失衡引发的链式爆炸。”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沉闷的轰鸣。碎冰簌簌落下,张骁猛地拽开陈青梧,一块磨盘大的钟乳石砸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陆子铭的火折子脱手飞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照亮了洞穴深处——焦土中半埋着三具人形焦尸,关节处嵌着青铜齿轮,哪怕被雷火焚毁千年,那些齿轮依然泛着幽蓝的冷光。
“是公输氏的工匠……”陈青梧蹲下身,古剑挑开焦尸胸口的残甲,露出半融化的玉牌,上面刻着“天工坊第七匠作”。她突然僵住,“这些齿轮的纹路……和铁鸟残骸上的驱动轴完全一致!”
张骁的青铜剑突然发出尖锐的颤音。他反手将剑插入地面,剑柄上的太极图急速旋转:“退后!”
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陈青梧方才触碰过的玉简“咔嚓”裂成两半,一缕青烟从裂缝中窜出,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影像——披头散发的工匠们在暴雨中狂奔,天空被撕开一道紫色裂缝,流星般的电浆倾泻而下,将青铜铸造的铁鸟熔成赤红的铁水。惨叫声中,有人举起刻满符文的玉圭试图引开雷暴,却被一道光柱贯穿胸口,玉圭碎片扎进岩壁,正是如今地宫入口处的“锁魂阵”阵眼。
“能量回流……”陈青梧突然抓住张骁的手腕,“当年泄露的星门之力还残留在山体里,这里根本是座活火山!”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地面开始剧烈震颤。陆子铭扑向祭坛,发丘印重重按在狼头金冠的凹槽里:“机关枢纽在北斗天枢位,快转动青铜齿轮!”
张骁的青铜剑划过一道弧光,剑尖精准刺入祭坛边缘的齿轮轴心。陈青梧同时将古剑插入对称的凹槽,两股内力顺着剑身灌入机关,锈死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咬合。岩壁上的星图突然亮起,北斗七星逐一闪烁,最后一道星光落在昆仑山坐标时,整个地宫突然陷入死寂。
“不对。”陈青梧的瞳孔骤然收缩,“北斗指向的是反方向……这是倒转的星图!”
轰!
积蓄千年的雷能从岩缝中喷涌而出,张骁的青铜剑被震得脱手飞出,陈青梧的古剑鞘上炸开一串火星。陆子铭的发丘印亮起刺目金光,堪堪挡住一道劈向三人的电蛇。焦臭味弥漫中,陈青梧突然扯下颈间的药囊,将里面的朱砂粉撒向空中:“震位属木,用火克雷!”
张骁会意,青铜剑挑起燃烧的酒壶凌空一斩,火焰裹着朱砂形成赤色屏障。电光撞上屏障的瞬间,陈青梧的古剑刺入祭坛中央的陨铁残片,剑身承受不住能量冲击,崩开数道裂痕。
“就是现在!”她嘴角溢出血丝,“逆转齿轮!”
张骁的掌心贴在剑柄,搬山填海术的内力如山洪暴发。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火星四溅中逆时针转动了一格。岩壁星图骤然黯淡,地底涌动的雷能如退潮般缩回深处,只剩几缕电光在青铜棺上跳跃。
陆子铭突然闷哼一声,发丘印脱手落地。他的袖口焦黑一片,露出皮下泛着蓝光的血管:“雷毒入体……这地方不能久留。”
陈青梧抹去唇边血迹,古剑指向东北方的岩缝:“雷击痕迹在往山腹延伸,星门泄漏的源头恐怕更深。”她弯腰捡起半块玉圭,上面残留的符文与锁魂阵如出一辙,“公输氏用萨满咒文强行拘束能量,反而让雷毒渗透了整个山脉。若不解决源头,下次能量爆发时……”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冰层开裂的脆响。张骁抓起青铜剑,剑尖挑开一堆碎冰,露出下方人工开凿的阶梯。台阶上布满焦黑的脚印,每个脚印中心都嵌着一枚青铜齿轮,齿缝里渗出荧蓝的液体,像凝固的雷电。
“这是……”陆子铭的发丘印忽然自动悬浮,印纽上的貔貅转向阶梯深处,“雷池。”
陈青梧将古剑归鞘,剑鞘上的裂痕泛着诡异的蓝光:“狼神金冠的符文、公输氏的齿轮、墨家的机关……所有线索都指向山腹。张骁,你的搬山术能撑多久?”
张骁扯下腰间酒壶灌了一口,烈酒顺着下颌滴在青铜剑上,激起一片白雾:“够走到雷劈不死人的地方。”
三人身影没入阶梯时,最后一缕电光掠过祭坛。狼头金冠的右眼突然脱落,滚到陈青梧站过的位置,瞳孔里映出岩画上崩塌的星门。金冠内侧,一行崭新的血字正在缓缓浮现:
“星火重燃日,雷池化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