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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深处的空气凝滞如铅,火把摇曳的光晕中,陈青梧的呼吸声格外清晰。她蹲在暗河边缘,指尖捻起一粒石子,银灰色的河水泛起涟漪,石子落水的刹那便腾起一缕青烟,转瞬消融无踪。
“水银成河”她低声呢喃,火光映得侧脸忽明忽暗,“古人竟用这般歹毒的法子守墓。”
张骁用剑鞘拨开岩壁垂落的藤蔓,青铜锁链的锈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扯了扯锁链,细碎的铁锈簌簌落下:“倒悬七条锁链,间隔三尺,应是渡河之用。”话音未落,远处忽传来霍克手下的叫骂声,回声在地宫穹顶层层叠叠荡开,仿佛千百人同时嘶吼。
陈青梧迅速解下腰间绳索,将一端系在锁链末端的铜环上:“追兵至多半炷香赶到,快!”
两人一前一后跃上锁链,张骁反手将古剑插入岩缝借力,陈青梧紧随其后,靴底擦过锁链的刺耳声响混着水银蒸腾的滋滋声,令人牙酸。行至河心时,陈青梧忽觉掌心一滑——锁链的锈蚀处竟渗出黑色黏液,腥臭扑鼻。
“当心!”张骁暴喝一声,剑锋横扫,斩断一条从河面窜出的银白色触须。那触须断口处喷出浓稠液体,溅在锁链上腾起白烟。陈青梧瞳孔骤缩:“水银里养了活物!”
话音未落,整条锁链剧烈震颤,陈青梧足下一空,锈蚀的铜环应声崩裂。千钧一发之际,张骁左手攥住她的手腕,右手古剑深深刺入岩壁,剑身与岩石摩擦迸出火星。两人悬在半空,脚下水银翻涌如沸,银浪中隐约可见蛇形黑影游弋。
“抓紧!”张骁臂上青筋暴起,陈青梧借力荡向另一条锁链,却见那链子早已被腐蚀得只剩细丝。电光石火间,她抽出匕首插入岩缝,刀刃在石壁上划出三尺长的裂痕,总算稳住身形。
霍克的狂笑从对岸传来:“二位好身手!不如把太阳盘碎片扔过来,我送你们条生路!”
张骁啐了一口血沫,剑尖忽挑向岩顶某处:“青梧,震位三寸!”陈青梧会意,指尖弹出一枚铜钱,正击中悬在钟乳石间的青铜铃铛。清脆铃响中,整片岩顶轰然塌落,巨石砸入水银河,激起的银浪逼得霍克等人连连后退。
趁此间隙,张骁足尖点向岩壁凸起处,抱着陈青梧凌空翻过最后三丈。落地时陈青梧一个踉跄,袖口不慎沾到飞溅的水银,布料瞬间焦黑卷曲。
“无妨?”张骁皱眉扯下她半截袖子,露出小臂上一道旧疤——那是武当山古墓里被尸蠊所伤留下的痕迹。陈青梧耳尖微红,抽回手臂道:“先找生路!”
暗河在此处拐向东北,河滩上散落着腐烂的鳄鱼皮筏,半截金杖斜插在泥沙中。陈青梧用匕首挑起金杖,杖头雕刻的太阳图腾正在流泪,杖身刻满细小凹槽,槽内凝结着黑红色物质。
“人血浸透后又涂了树脂,”她指尖摩挲凹槽,“这些凹痕是某种计数符号?”
张骁忽然俯身抓起一把河沙,沙粒中混着几片金属残片:“德国造的防水扣,1943年产。”他眯眼望向幽暗河道,“看来四十年代那批纳粹探险队,有人活着到过这里。”
阴风掠过水面,腐臭气息陡然浓烈。陈青梧猛地转身,火把照亮河面时,数十具蜡化浮尸正从水底缓缓升起。那些尸体肿胀如鼓,指甲暴长寸余,被水银浸泡得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闭气!”张骁扯着陈青梧疾退,最前排的浮尸突然炸开,绿色毒液如箭雨般射来。陈青梧旋身甩出披风卷住毒液,布料眨眼间蚀成破网。张骁剑走游龙,寒光过处,三具浮尸拦腰而断,却见尸身断面爬出密密麻麻的银白色甲虫,振翅声宛如金铁交鸣。
“是汞虫!”陈青梧掷出火折子,火焰触及虫群的瞬间爆开蓝光,热浪将两人掀飞数尺。张骁后背重重撞上岩壁,喉间泛起腥甜,却瞥见虫群灰烬中露出一角皮质物品。
“鳄鱼皮筏的夹层!”他忍痛跃起,古剑挑开焦黑的皮革,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飘落。陈青梧凌空接住,就着火光展开——纸面绘着七座火山,山腰皆标有太阳图腾,其中两处被朱砂划了血叉。
“七阳之力不是祭坛,是火山?”她瞳孔微缩,“霍克在库斯科城用活人血祭,根本是南辕北辙!”
张骁突然按住她肩头。寂静中,水银河流的流淌声里混入了另一种响动——铁器拖过岩石的刮擦声,间杂着美式英语的低吼。
“从北侧包抄!那对狗男女肯定藏在”
陈青梧抓起鳄鱼皮筏残骸盖住火光,两人贴着岩壁挪向阴影深处。张骁忽觉靴底触到硬物,低头见沙土中埋着半块铁牌,牌上鹰徽被酸液腐蚀得模糊不清,却仍能辨出“ss-03”的编号。
“纳粹党卫军第三科考队,”他冷笑,“难怪霍克能找到这里。”
陈青梧正要开口,整条暗河突然沸腾。银浪翻涌间,对岸岩壁轰然洞开,霍克端着冲锋枪的身影在烟尘中浮现。
“游戏结束了,亲爱的考古学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