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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后台初遇风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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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眼皮抬了一下,目光从那叠纸上挪开,淡淡地扫过我,眼神没什么温度,像一阵凉风刮过。他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落在我手里的饭盒上,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东西,从喉咙里挤出个含糊的“嗯”。

这就完了?我有点不知所措。饭盒放哪儿?直接放他桌上?会不会弄乱他的东西?老张的警告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别乱碰!特别是大褂!

我看了一眼他那张虽然堆着东西但显然经过精心整理的桌子,目光落在那件深青色大褂上。那大褂叠得方方正正,一丝褶皱都没有,像一件等待检阅的艺术品。它旁边恰好有一小块空位,放个饭盒应该没问题,也不会压到其他东西。

心里斗争了两秒,本着服务到位的想法,我伸出手,轻轻捏住那件大褂的一个小角,打算把它稍微往旁边挪开一点点,就一点点,腾出放饭盒的位置。

指尖刚碰到那冰凉顺滑的布料——

“谁让你动我大褂的?!”

一声冷冽如冰锥的低喝,毫无预兆地在我头顶炸响!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严厉和毫不掩饰的怒意,瞬间穿透了整个后台的喧闹!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手指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心脏“咚”地一下狠狠砸在胸腔里,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手里的饭盒差点没拿稳掉地上。

猛地抬头,正对上栾云平抬起的脸。

那张刚才还只是略显冷淡的俊朗面孔,此刻彻底沉了下来。薄唇紧抿,下颌绷成一条冷硬的线。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直直地、毫不留情地扎在我脸上。那目光里的压迫感和冰冷的审视,让我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抽空了,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湿透的t恤贴在皮肤上,激起一片寒意。

整个后台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搬道具的哐当声停了,说笑声戛然而止,连刷手机的人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有好奇,有惊讶,有同情,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僵在原地,脸上那点残存的笑容彻底冻住,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苍白和惊慌。脑子里一片空白,老张的警告在耳边疯狂回响:“千万别乱碰!特别是大褂!”完了,真的完了!第一天上工就把后台最大的boss给惹毛了!

“我…我…”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只是…只是想给您腾个地方放饭…没…没想乱动…” 解释的话苍白无力,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在狡辩。

栾云平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像冰水一样浇在我身上,气压低得让人窒息。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拿起那件深青色大褂,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仔细,仿佛在拂去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叠好,放回原位,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珍视和…洁癖般的苛刻。

放好大褂,他才重新看向我,那冰冷的视线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误闯了禁地、即将被处决的小动物。

“后台规矩,”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到后台每一个角落,“角儿的东西,特别是吃饭的家伙,没允许,谁都不准碰。手脏。”

最后那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羞耻感瞬间从脚底板冲到了天灵盖。我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没让眼泪当场滚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忙…

空气依旧凝滞,没人敢出声。烧饼端着吃到一半的饭盒,嘴巴张着,饭粒粘在嘴角都忘了擦。孟鹤堂和周九良也停下了筷子,孟鹤堂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周九良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我压垮时,烧饼那圆滚滚的身影动了。

他几步跨过来,挡在我和栾云平之间,脸上堆起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憨厚又有点讨好的笑容,对着栾云平连连作揖:“哎哟栾哥!栾哥!消消气,消消气!您看您,这脸一板,后台温度都降八度!”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用他那宽厚的身板把我往后挡了挡,隔绝了栾云平那慑人的目光。

“小姑娘新来的,头一天顶班,不懂规矩。” 烧饼的声音带着点夸张的安抚,“老张也没交代清楚。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瞧把人小姑娘给吓的,脸都白了!” 他说着,还扭头冲我挤了挤眼,那意思大概是:别怕,有我呢。

烧饼这一打岔,后台凝固的空气似乎松动了一丝。有人悄悄松了口气,有人开始小声嘀咕。

栾云平的目光越过烧饼的肩膀,落在我脸上。那眼神依旧很冷,但似乎少了点刚才那种冰锥般的锐利。他没理会烧饼的插科打诨,视线在我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扫了一眼我手里还紧紧攥着、已经有点变形的饭盒。

“饭放下。” 他开口了,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明显的怒意,只剩下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你可以走了。”

这算是…放过我了?

巨大的屈辱感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交织在一起,冲得我鼻子发酸。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僵硬地、小心翼翼地把饭盒放在他桌子上离那件大褂最远的角落里,生怕再碰到一点不该碰的东西。全程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放下饭盒,我像逃命一样,转身就往门口冲。脚步踉跄,差点撞到旁边一个放着道具箱的架子。

“哎,小心点儿!” 烧饼在后面喊了一声。

我没回头,也顾不上去管那些空了的保温箱,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让我丢尽了脸的地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后门,外面闷热的空气涌进来,我却觉得比里面舒服多了。

身后,门关上的瞬间,隐约还能听到烧饼那刻意放大的、带着点无奈的声音:“栾哥,您看看,真吓着了不是?我说您啊,有时候这气场收着点,对新人友好点嘛…”

紧接着,是孟鹤堂温和的、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似乎在打圆场:“云平也是爱惜东西。行了,赶紧吃饭吧。”

周九良那辨识度极高的、有点蔫坏的声音慢悠悠地飘出来,不高不低,却清晰地钻进了我耳朵里:“啧,这后勤新来的,胆儿是挺肥,就是眼神儿不太好。”

这话像根小针,又扎了我一下。

我冲下台阶,跑到我的旧电动车旁,双手撑在滚烫的车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还没退去,掌心被自己掐出了几个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