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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一震!几乎是弹坐起来!“好!马上!”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手忙脚乱地冲到床头柜前,倒了一杯温水。试了试温度,刚刚好。我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他依旧侧躺着,背对着我。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喂他。是扶他起来?还是……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尝试着想要撑起身体。动作带着巨大的痛苦和虚弱,手臂微微颤抖着。
“别动!我来!”我立刻俯下身,一只手极其小心地、带着巨大的谨慎,托住他冰凉汗湿的后颈,另一只手将水杯稳稳地递到他干裂的唇边。
我的指尖触碰到他后颈冰冷的皮肤,那脆弱的触感让我的心猛地一颤!他身体微微一僵,但并没有抗拒。极其顺从地微微张开苍白的嘴唇。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倾斜水杯。温热的清水缓缓流入他干渴的口中。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吞咽着。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极其微弱地滚动。几口水下去,他似乎缓过来一些,喘息不再那么急促。
喝完水,他重新躺了回去,依旧背对着我,闭着眼睛。但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丝。
巨大的沉默再次笼罩下来。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空水杯,像个手足无措的傻瓜。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穿了冰冷的屏障,却又迅速归于沉寂。
就在这时,他那沙哑干涩的声音,再次低低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条短信……”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聚力气,声音带着巨大的艰难和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不是让你‘忘了我’。”
轰——!!!
这句话,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凝固的时光和冰冷的隔阂!巨大的震惊和一种灭顶的酸楚瞬间将我淹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泪水毫无预兆地再次汹涌而出!
他终于……终于提起了那条短信!
那个冰冷的、如同匕首般刻在我心上的三个字!
“我……”他极其艰难地继续,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是……让你忘了我……说的那句混账话……做的……那件傻事……”
他说的混账话……是指台上那句石破天惊的宣告?
那件傻事……是指禁闭室里那绝望的自残?
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将我彻底吞没!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呜咽,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原来……原来那条冰冷的“忘了我”,并不是驱逐,不是诀别,而是……他在绝望的深渊里,对自己最深的厌恶和否定!是他在用最残忍的方式,试图抹去自己带给我的伤害和混乱!
“对不起……”他背对着我,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巨大痛苦与悔恨,“林溪……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煎熬……在这一刻,都被这沉重的、带着巨大痛苦的道歉彻底击碎!
巨大的酸楚和一种无法言喻的释然交织在心头!我再也无法控制,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颤抖的双手,不顾一切地、紧紧地抓住了他放在被子外面、那只依旧冰冷的手!
“别说了……九南……别说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巨大的心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活着……你还在……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我的手紧紧包裹着他冰冷的手,试图将所有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给他。他的手指在我的掌心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带着一丝微弱的回应。掌心依旧冰冷,但那细微的动作,却像黑暗中燃起的星火。
他依旧没有转身。背对着我,肩膀极其轻微地、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带着巨大痛苦的哽咽声,低低地从枕头里传出来,如同受伤幼兽的悲鸣。
巨大的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冰冷,不再绝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悲伤、巨大的疲惫,却也流动着一种无声的、心照不宣的谅解和一种近乎劫后余生的脆弱温暖。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像是某种缓慢而坚定的伴奏。
不知过了多久,那压抑的哽咽声渐渐低了下去。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尝试着转过身来。
动作很慢,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小心翼翼。我立刻松开他的手,想要扶他,却又怕触碰他的伤口,只能紧张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挪动。
终于,他侧过了身,面对着我。
昏黄的床头灯光下,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眶通红,布满了浓重的血丝,眼睑浮肿,脸上泪痕交错,鼻尖也是红的。汗水浸湿的额发凌乱地贴在额角。整个人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极度虚弱和一种被巨大痛苦洗礼后的、近乎透明的脆弱。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被泪水彻底洗过,红肿不堪,里面布满了浓重的血丝和无法散去的巨大疲惫,深处却沉淀着一种近乎尘埃落定般的平静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星火般的、小心翼翼的希冀。
他看着我,目光不再是之前的空洞、麻木、惊惧或平静无波。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悔恨,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脆弱,有被彻底撕开伤疤的狼狈,更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坦诚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的、微弱的期盼。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那双布满了血丝、红肿不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脆弱,牢牢地锁在我的脸上。仿佛要将我的模样,深深地刻进他伤痕累累的灵魂里。
巨大的酸楚和心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摇摇欲坠的心防。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仰头看着他苍白脆弱的脸,泪水无声地滑落。千言万语在喉咙里翻滚,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带着浓重哭腔的轻唤:
“九南……”
他看着我,布满血丝的眼中,那层薄薄的水光再次弥漫开来。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手臂因为虚弱和疼痛而微微颤抖着。他的指尖带着冰凉的汗意,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迟疑和小心翼翼,轻轻地、触碰到了我脸颊上滚烫的泪痕。
指尖冰冷的触感,混合着泪水的滚烫,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战栗!
他笨拙地、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拭去那一滴滚烫的泪水。动作带着巨大的生涩和一种无法言喻的珍重。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颤抖的指尖,眼神里充满了浓重的痛苦、小心翼翼的笨拙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别哭……”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巨大的艰难,“我……我答应你……”
他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