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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我猛地回头,朝着门口已经完全吓傻的几个人歇斯底里地嘶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悲痛而彻底变了调,尖锐得刺破耳膜!
“哦!哦!对对对!救护车!救护车!”一个后勤人员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
“九南!你坚持住!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听到没有!”我转回头,双手颤抖着捧住他冰冷的脸颊,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出眼眶,大颗大颗地砸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滚烫的泪珠混入冰冷的汗水中。巨大的恐惧和心痛如同冰冷的巨蟒,死死缠绕着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就因为一句在台上的宣告?就因为那些冰冷的规矩和惩罚?就因为……那条“忘了我”的短信?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我的神经。是我害了他!是我!如果不是我出现在后台,如果不是我成了那个“大褂守护者”,如果不是……巨大的自责和灭顶的恐慌将我彻底淹没!
“九南……求求你……别吓我……你醒醒……看看我……”我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破碎不堪,手指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指尖传来的那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一丝温热的气息,像黑暗中唯一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他还活着!还有呼吸!
这个微弱的发现让我濒临崩溃的神经稍稍找回一丝支撑。我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手忙脚乱地想按住他后背那片还在缓慢洇开的、刺目的伤口。那温热的、粘稠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到掌心,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颤栗。血……好多血……
“让开!都让开!”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威严的低喝在门口响起!
孟鹤堂和栾云平脸色铁青、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显然是被这边的巨大动静惊动了。当他们看清禁闭室内的景象时,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孟鹤堂瞳孔骤缩,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脚步踉跄了一下,扶住了门框才稳住身形。栾云平更是如遭雷击,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那双总是沉稳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天塌地陷般的恐惧!
“九南!!”孟鹤堂的声音都变了调,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探向张九南的颈侧。当感受到那微弱的脉搏时,他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
“混账!混账东西!”栾云平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些染血的碎瓷片和那片刺目的暗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后怕而嘶哑颤抖,“张九南!你他妈……你他妈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救护车!救护车叫了没有?!”孟鹤堂猛地抬头,朝着门口厉声喝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恐慌。
“叫了叫了!已经在路上了!”拿着手机的后勤人员带着哭腔回答。
“快!去找干净的毛巾!纱布!有什么拿什么!先止血!”孟鹤堂不愧是经历过风浪的队长,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挥着吓傻的众人。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想替换掉我那件已经被血浸透的外套,去按压伤口。
“别动他!小心伤口!”我几乎是本能地嘶喊出声,双手死死地按在张九南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不断流失的生命力。眼泪依旧无法控制地汹涌而下,混着汗水,滴落在张九南冰冷的脸颊和脖颈上。
时间在巨大的恐慌和绝望中,每一秒都被拉长得像一个世纪。禁闭室里只剩下压抑的喘息、栾云平沉重的踱步声、我压抑不住的啜泣,以及张九南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地上那摊刺目的暗红,像一个不断扩大的、吞噬一切的深渊。
终于,远处隐约传来了急促而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那声音如同天籁!
“来了!救护车来了!”门口有人激动地大喊。
“快!快抬出去!小心!小心他的背!”孟鹤堂立刻指挥着。
几个壮实的学员和后勤人员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易碎的瓷器般,合力将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张九南抬上了担架。担架经过我身边时,他苍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那么脆弱,那么遥远。我的手还保持着按压的姿势,掌心一片粘腻的冰凉。
“林老师!”孟鹤堂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后怕,有愤怒,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我木然地点点头,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踉跄着站起身。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冰冷的地面——那摊刺目的暗红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正是他用冰冷的手指,敲下“忘了我”三个字的手机。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德云社后院的死寂。担架被迅速地、小心翼翼地抬出了那间充满了血腥和绝望的禁闭室,抬向象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闪烁着蓝红光芒的救护车。
孟鹤堂紧紧跟在担架旁,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栾云平则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无处发泄的困兽,在原地焦躁地转了两圈,猛地一拳又砸在门框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然后才红着眼睛,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林老师!快!”秦霄贤带着哭腔,用力拽了我一把。
我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粘稠的恐惧上。目光无法从担架上那个毫无生气的苍白侧脸上移开。救护车后门打开,医护人员动作麻利地将担架推了上去。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狭小的车厢。
“快!上车!”医护人员急促地喊道。
孟鹤堂和栾云平立刻挤了上去。秦霄贤也想往上冲,被栾云平一声低吼喝止:“旋儿!你留下!看住后台!别添乱!”
秦霄贤被吼得僵在原地,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无助地看着我。
“林老师!快!”孟鹤堂在车厢里朝我伸出手。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救护车。车门在身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秦霄贤绝望的目光和德云社后院惨淡的晨光。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刺耳的警笛声、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医护人员快速而冷静的指令声,以及……张九南那微弱到几乎被淹没的呼吸声。
救护车猛地启动,强大的惯性让我重重地撞在冰冷的车厢壁上。我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到担架旁。张九南依旧昏迷着,脸色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在车顶灯光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氧气面罩覆盖着他的口鼻,透明的罩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医护人员正在迅速为他连接心电监护仪,绿色的线条在屏幕上微弱而缓慢地起伏着。
一个护士正在用大块的消毒纱布用力按压着他后背的伤口。白色的纱布迅速被刺目的鲜红浸透,那红色刺得我眼睛生疼,几乎要流出血来!
“伤者背部锐器伤!伤口较深,出血量大!血压持续下降!心率过缓!准备加压包扎!开通第二条静脉通路!平衡液快速滴注!”医生冷静而快速地下达着指令,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血压下降!心率过缓!出血量大!这些冰冷的名词组合在一起,勾勒出的是一幅濒临死亡的恐怖图景!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双手死死地抓住担架冰冷的边缘,指节捏得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不断流逝的生命。
“九南……张九南……”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哀求,“你坚持住……听到没有?救护车来了……医生在救你……你坚持住……求求你……别睡……看看我……求你了……”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砸在他冰冷的额角,顺着苍白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