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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开!所有的堤防,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怯懦和自以为是的保护壳,在这一刻,被他隔着镜面那一个轻柔到近乎虚幻的触碰,彻底击得粉碎!
滚烫的泪水瞬间决堤,汹涌地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哽咽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心底那汹涌澎湃、再也无法压抑的情感洪流!
原来,他都知道。
知道我所有的退缩,知道我所有的口是心非,知道我此刻的狼狈和挣扎。
他不是在展示他的付出,不是要索取什么。他只是……在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靠近,笨拙地表达着他无法言说的在意。
巨大的酸楚和一种灭顶般的温柔,瞬间席卷了全身。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我猛地从藏身的阴影里冲了出来!
脚步声在寂静的后台显得格外突兀、响亮。
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到,悬停在镜面上的指尖猛地一颤,迅速收回。整个人如同受惊的鹿,倏地转过身!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抬起,直直地望向我。里面清晰地映着惊愕、一丝被撞破秘密的狼狈,还有……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后台只剩下我急促的、带着哽咽的喘息声。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他此刻确切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热。那目光不再是隔着镜面的悲悯,而是真实的、滚烫的、带着惊涛骇浪般情绪的注视,牢牢地锁定在我脸上。
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而多余。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的呼唤,冲破哽咽的喉咙:
“张九南……”
喊出他名字的瞬间,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后悔、思念和那无法言说的悸动,如同开闸的洪水,伴随着汹涌的泪水,彻底决堤。
他站在那片淡黄色的便签纸前,看着我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样子,身体似乎也僵硬了一瞬。那抹被撞破的狼狈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疼痛的震动。
下一秒,他动了。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他大步朝我走来。
黑色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一种斩断所有迟疑的决绝和力量。
几步的距离,被他瞬间跨过。
带着后台尘埃和淡淡皂角气息的身影,带着他身上独有的、令人心安的温热,不容抗拒地将我彻底笼罩。
有力的手臂,带着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珍重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猛地环过我的肩膀和后腰,将我整个人紧紧地、密不透风地拥进了怀里!
那是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
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
紧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我的耳膜。
觉得所有的委屈、挣扎、冰冷和疏离,都在这个滚烫的、带着微微颤抖的怀抱里,瞬间冰消雪融。
脸颊被迫埋进他带着凉意的帽衫布料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还有一丝演出后残留的、极淡的汗水味道。这真实的、带着强大力量的触感和气息,让我所有的防线彻底崩塌。我再也控制不住,伸出颤抖的手臂,死死地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手指用力地攥紧他背后的衣料,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放任自己在他胸前哭得像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
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布料。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下颌轻轻抵在我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头发。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同样急促的心跳,还有那无声传递过来的、磅礴而滚烫的情感。
后台寂静无声。昏黄的灯光将我们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斑驳的砖墙上。空气中弥漫的脂粉和尘埃气息,仿佛也染上了泪水的咸涩和拥抱的暖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只有彼此的心跳和温热的泪水,诉说着所有未尽的语言,消融着曾经横亘在彼此之间的、名为“差距”和“怯懦”的坚冰。
过了许久,久到我汹涌的泪水渐渐平息,只剩下肩膀还控制不住地微微抽动。他依旧紧紧地抱着我,没有松开的意思。只是环在我背后的手,抬起一只,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拭去我脸颊上残留的泪痕。
那动作,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虔诚的珍视。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对上他低垂的目光。
帽檐的阴影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所有的冰冷、疏离、平静无波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如熔岩般滚烫的、毫不掩饰的爱意和疼惜,还有一丝……近乎失态的狼狈和红晕,染上了他的耳根和脖颈。
“哭够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后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轻轻擦过心尖。那语气里,没有了后台的冷硬,没有了舞台的沉稳,只剩下一种笨拙的、带着点无措的温柔。
我吸了吸鼻子,脸颊还残留着泪痕,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和强装镇定的样子,一种巨大的、带着劫后余生般喜悦的酸软感涌上心头。我用力点了点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他看着我这副狼狈又乖巧的样子,紧绷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笑意很淡,转瞬即逝,却像一缕破开云层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整张脸,也暖透了我冰冷的心房。
他再次收紧了手臂,将我更深地拥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发顶。低沉的、带着沙哑磁性的嗓音,裹挟着温热的呼吸,沉沉地落进我的耳蜗:
“以后……不许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