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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全场哗然!直接从三千多万跳到八千万!这已经不是竞价,这是赤裸裸的宣告所有权!
短暂的死寂后,一个略显沙哑、带着不甘的声音从下方前排响起:“八千……八百万!”是之前那位秃顶富豪,他脸色涨红,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天价砸得有些发懵,但还是咬牙试图跟上。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天字甲三号贵宾,再次加价!”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亿两千万信用点!”
紫色指示灯恒定地亮着,如同冰冷的嘲讽。
秃顶富豪张了张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颓然坐了回去。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身影也彻底偃旗息鼓。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为一块“未知石头”所能承受的心理极限。会场内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和窃窃私语。
拍卖师环视全场,确认无人再敢应战。
“一亿两千万信用点,第一次!”
“一亿两千万信用点,第二次!”
“一亿两千万信用点,第三次!成交!”
沉重的木槌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恭喜天字甲叁号贵宾,成功竞得编号‘遗珍-零柒玖’!”
尘埃落定。体内玉茧的狂暴悸动,在拍卖槌落下的瞬间,如同得到了某种满足的信号,骤然平息了大半。那股疯狂的吸力和混乱的意念洪流迅速退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饱食后的满足感在缓缓弥漫。左手玉化指节表面的寒霜也悄然消融。
沈默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玉茧剧烈搏动带来的震感。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左眼深处那点灰白玉光,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冰冷了一分。
包厢门被轻轻敲响。小王推着一个特制的、内部恒温恒湿的合金密封箱走了进来,箱子表面印着“遗珍”拍卖行的徽记。他身后跟着两位神情肃穆、佩戴着拍卖行最高级别安保徽章的壮汉。
“沈先生,‘遗珍-零柒玖’已安全送达。”小王的声音带着敬畏,将密封箱小心地放在矮几上,输入密码,虹膜验证。箱盖无声滑开,露出内部填充着黑色减震绒布的空间。那块灰白、粗粝、被称为“玉的化石”的石头,静静地躺在绒布中央,散发着死寂的平凡气息。
沈默的目光落在石头上。体内刚刚平息下去的玉茧,再次传来一丝清晰的、带着审视和渴望的悸动。他伸出左手——那玉化的两根手指在合金箱冰冷的反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探向那块石头。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灰白石头的冰冷表面的刹那——
笃、笃、笃。
包厢门再次被敲响。这次的敲门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沉稳而厚重,仿佛敲在人的心坎上。
沈默的动作瞬间凝固。指尖距离灰白石头只有毫厘之差。
小王和两名安保人员也立刻警觉起来,看向门口。
沈默缓缓收回手,插回西裤口袋。他转过身,灰白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湖面,投向那扇厚重的黑檀木门。玉茧的搏动,在这一刻,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凝滞?如同平静流淌的冰河,突然遇到了一块无法撼动的礁石。
“进。”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口站着一位老人。
他穿着极其普通的深灰色棉麻唐装,洗得有些发白,样式古旧。身形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历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老松。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皱纹如同刀刻,记录着漫长的岁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并不十分明亮,甚至有些浑浊,却沉淀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深邃与平和。
老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甚至有些谦卑的笑容,微微欠身,姿态放得很低。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门框上,拇指上戴着一枚毫不起眼的青铜扳指。扳指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斑驳的铜锈,呈现出一种极其深沉、近乎墨绿的色泽,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的古老纹路。
“打扰了,这位先生。”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慢悠悠的腔调,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老朽姓陈,是拍卖行聘用的……嗯,算是古物顾问吧,负责一些拍品的初步鉴定和整理工作。”他指了指合金箱里的灰白石块,笑容更加谦和,“方才在后台,老朽负责为这块‘玉化石’做最后的清洁和记录。临走时,发现记录本上似乎漏签了一个名字。按规矩,必须由最后经手人和买家共同确认签收,程序才算完整。您看……”
老人说着,从宽大的袖袍里摸出一个老旧的、边缘都磨得起毛的牛皮纸封面的记录本和一支同样老旧的钢笔,态度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小人物生怕惹恼贵客的惶恐。
小王皱起眉头,看向沈默:“沈先生,这……”
两名安保也上前一步,警惕地盯着老人。拍卖行的规矩他们很清楚,但让一个身份不明的顾问直接接触刚拍下天价物品的顶级贵宾?这不合常理。
沈默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冰冷地落在老人身上。普通的唐装,普通的容貌,谦卑的姿态,合情合理的理由……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无懈可击。
然而,就在老人出现的瞬间,体内那枚躁动不安的玉茧,竟如同遭遇了天敌的野兽,所有贪婪的悸动、冰冷的能量流、甚至那一直恒定存在的搏动感……在刹那间,消失了!
不是平息,不是隐藏,而是……一种彻底的、绝对的“死寂”!仿佛一块真正的、毫无生机的顽石!
前所未有的冰冷,瞬间攫住了沈默的每一根神经。这比玉茧的狂暴更加危险!这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未知存在的……恐惧!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老人搭在门框的右手上,定格在那枚毫不起眼、布满铜锈的青铜扳指上。玉茧的“假死”,似乎……就是从看到这枚扳指开始的?
包厢里一片寂静。只有老人温和而略带歉意的笑容,凝固在布满皱纹的脸上。他浑浊的眼睛,平静地迎向沈默那深不见底的灰白目光。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