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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它内部,在那片狂暴的原始玉髓海深处,一点微尘般的存在烙印,正朝着深渊尽头那点微弱却恒定的温润白光,艰难地……飘去。
黑暗,依旧无边无际。
只有坠落。
但这一次,在那永恒的冰冷死寂中,似乎……多了一点……极其微弱的、等待被点亮的……光。
玉像空洞的眼眶,朝向无底的黑暗。
一点极其极其微弱的、暗红与乳白彻底交织融合、再也无法分离的混沌光尘,在它崩碎的胸膛深处,在狂暴的原始玉髓能量冲刷下,随波逐流。
光尘的“视野”被纯粹的能量乱流充斥,冰冷、狂暴、带着毁灭一切异质的绝对意志。属于“玉猊”的凶戾与贪婪早已被冲刷殆尽,只剩下一种被磨砺到极致的、近乎本能的……飘荡。
不知飘荡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意义。就在那点融合光尘的意识烙印即将被彻底磨灭、溶解于这片原始玉海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共鸣,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狂暴的能量乱流,直接作用于那点微弱的光尘之上!
这共鸣……温暖、纯净、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安定的……恒定感。
光尘猛地一颤!那即将彻底涣散的意识烙印,如同被投入清水的脱水海绵,极其极其微弱地……凝聚了一丝!
方向!
一种无需理解的本能驱使着光尘,朝着那共鸣传来的方向,拼命地……逆流而去!虽然它的“移动”在狂暴的玉髓海中微乎其微,如同蚂蚁对抗海啸,但它确确实实在……挣扎!
共鸣的源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终于!
在狂暴能量流的间隙,光尘的“感知”捕捉到了:
前方,在原始玉髓海那冰冷狂暴的翠绿洪流深处,一块……大约巴掌大小、通体纯净无暇、没有任何雕饰、散发着恒定温润白光的……玉牌,正静静地悬浮着!
它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精纯、最凝练的玉髓本源能量,以一种超越理解的完美结构……自然凝结而成的能量态存在!如同这片狂暴玉海中的一块……定海玉碑!
正是它散发出的恒定共鸣,穿透了混乱,指引了方向!
素面玉牌! 那个女孩曾温柔擦拭的玉牌的……本源投影!它竟然存在于这条古老玉脉的最核心深处!
光尘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撞向了那块温润的素面玉牌!
“啵……”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如同水滴融入深潭的声响。
那点融合了沈默与女孩最后存在的混沌光尘,瞬间……没入了素面玉牌那温润纯净的白色光晕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剧烈的能量反应。
只有……消融。
光尘如同雪花落入温热的掌心,在那纯净恒定的白光中,缓缓地……分解、消散。构成它的最后一点意识烙印,那融合了存续之怒与守护之净的混沌特质,在这绝对纯净、绝对恒定、代表着玉脉本源另一面的能量面前,如同污迹般被……净化、抹除。
光尘……彻底消失了。
素面玉牌依旧静静地悬浮在狂暴的玉髓海中,散发着恒定的温润白光,仿佛从未有任何东西触碰过它。只有那纯净的白光,似乎……比之前更明亮、更凝实了极其细微的一丝?如同被最纯净的尘埃拂拭过,反而更显澄澈。
玉像,依旧在坠落。
坠向黑暗深渊的更深处。
胸前核心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崩裂的、空荡荡的豁口。
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核心,没有光尘,没有玉猊,没有沈默,没有女孩。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虚无。
在玉像那光滑冰冷的玉石眉心,一点极其极其细微、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乳白色光痕,如同最细微的玉纹,悄然浮现,又瞬间隐没于玉质之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永恒的黑暗,吞没了下坠的玉像。
只有坠落。
无声。
无光。
无终。
(意识篇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