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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本身,在沈云舟精血的灌注和内部白光与外部黑气的激烈冲突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瞬间遍布整个玉佩!
就是现在!
“啊啊啊——!”我爆发出全部的意志和力量,趁着邪秽被那点白光震慑、玉佩血丝触手僵直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抓住胸前那布满裂纹、一半暗红血丝狂舞、一半核心散发微弱白光的玉佩!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它按向地面——按向当年高道封印、沈家血祭的源头!老宅主卧的正中心!
“给我…回去!!!”
轰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如同天崩地裂!
以我手掌按下的位置为中心,一个巨大、复杂、由无数燃烧着的暗红色血丝构成的古老封印阵法瞬间在地板上浮现!阵法光芒大放!玉佩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嵌入阵眼中心!
“不——!!!”邪秽本体发出绝望的尖啸,庞大的身躯被阵法爆发的恐怖吸力拉扯着,连同那喷涌的墨色水流和无数亡魂虚影,如同倒卷的黑色龙卷,被强行拖拽回玉佩之中!
玉佩上的裂纹疯狂蔓延!那点核心的白光与汹涌的黑气激烈对冲!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密集响起!
最终——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爆响!
玉佩,连同其上缠绕的所有暗红血丝,在封印阵法的中心,炸成了无数粉末!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怨毒、痛苦、诅咒的黑色冲击波,以爆炸点为中心,呈球形猛地扩散开来!瞬间扫过整个老宅,扫过荒芜的沈家村,扫向更远的旷野!
我首当其冲!如同被万吨巨锤击中!身体被狠狠抛飞出去,撞在腐朽的墙壁上!眼前一黑,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意识瞬间沉入无边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最后的感知是:爆炸的中心,似乎有一缕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血丝,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冲击波扫过的瞬间,钻入了我按在阵眼上的、被玉佩碎片割得鲜血淋漓的右手掌心…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怨毒的气息,顺着伤口,瞬间蔓延至我的整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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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余烬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从冰冷的海底一点点上浮。
痛。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剧痛。胸口闷得无法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般的腥甜。喉咙火烧火燎。
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是…布满蛛网的腐朽房梁?身下是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的地板。
沈家老宅…主卧…我还活着?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麻木感。低头看去,整条右臂,从手掌到肩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青色,如同死尸!皮肤下,隐隐可见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如同蛛网般的纹路在缓缓蔓延!手掌上,被玉佩碎片割开的伤口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血痂,但伤口周围的皮肤,却像是被冻伤般,毫无知觉。
沈云舟…我转动僵硬的脖子。墙角阴影里,那穿着旧中山装的佝偻身影静静地靠墙坐着,头无力地垂在胸前,心口处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早已停止了呼吸。他脸上凝固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玉佩…碎了。地上只有一些细碎的、黯淡无光的玉石粉末和焦黑的、如同烧焦血管般的残渣。
邪秽…死了吗?封印…成功了?
我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到破败的窗边。
窗外,天色依旧阴沉。但风停了。死寂笼罩着整个沈家村废墟。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让我浑身冰冷——废墟间所有的荒草、枯树,都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迅速枯萎、发黑、化为灰烬!大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色,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如同焚烧尸骨般的焦臭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死寂。
百年积聚的怨气…爆发了。沈云舟牺牲自己、引爆玉佩,虽然消灭了邪秽本体,但那百年血祭积累的恐怖怨念,失去了封印的束缚,瞬间污染了这片土地。这里,已化为一片生机断绝的死域。
我低头看着自己那条暗青色的、布满细微血丝的右臂。那股冰冷的、带着怨毒的气息,正顺着血管,缓慢而坚定地向心脏蔓延。掌心那道伤口,隐隐作痛,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扎根。
我是容器?不,我似乎成了…一块移动的、沾染了邪秽本源怨毒和破碎玉佩残渣的…污染源?沈云舟用生命阻止了邪秽现世,但代价…是这片土地的生灵涂炭,和我…这无法摆脱的诅咒?
我步履蹒跚地走出沈家老宅。身后,那座腐朽的百年凶宅,在死寂的灰败大地上,如同一个巨大的墓碑。
走到村口,我停下脚步,用还能活动的左手,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早已没电关机。光滑漆黑的屏幕,映出我此刻的样子:脸色惨白如同死人,眼窝深陷,嘴唇青紫,头发枯槁。而在我映象的右肩后方,那屏幕的黑暗背景里,一个极其模糊的、穿着深青色官袍的轮廓,似乎正无声地贴在我的身后,帽檐下的黑暗,仿佛正凝视着屏幕外的我…
我猛地将手机屏幕抠下,不敢再看。
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前路茫茫,生机断绝的土地在我脚下延伸。右臂的冰冷和刺痛时刻提醒着我:邪秽虽灭,诅咒未消。玉佩的碎片,沈家的怨毒,还有那缕钻入我体内的诡异血丝…它们已经和我融为一体。
我是林默。我是探险墨哥。我是…最后的余烬。带着不灭的诅咒,走向未知的、充满死寂的明天。(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