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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将军。”背后传来扶苏的声音。
蒙恬转身，问道：“长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扶苏神情严肃地说：“听闻王贲将军一战击杀匈奴近三十万大军？”
蒙恬点头默认。
单于王庭四十余万大军，投降的十余万，被歼灭的确实接近三十万。
“这般杀戮只会加深民族间的仇恨，此举有损天理。”扶苏引用《孟子·离娄上》说，“君主若不行仁政反而聚敛财富，皆为圣人所唾弃，何况发动战争？为争地而战，遍野；为争城而战，满城，这便是以土地养害民之徒，罪不可赦。因此，好战者应受最严厉的惩罚。”
听到扶苏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蒙恬皱眉说道：
“长公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匈奴屡次侵扰中原，杀害我族人，掠夺我财物，难道不是罪行吗？”
“君子施行仁政，方能开创盛世。”
看着扶苏，蒙恬叹息道：
“志士仁人，不贪生怕死而损害仁德，宁可牺牲生命来成就仁义。”
“武将追求的，不过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才是我们的信念。”
“匈奴今日的结局，不是战争的错，长公子……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立场。”
说完，他转身离开。
之前，蒙恬或许还有意引导扶苏走向正道，但现在……
“太子更适合继承大统。”
“陛下的决定没错。”
蒙恬低声自语。
他对扶苏已不再抱有期待。
他忠诚于大秦，而大秦的储君是嬴牧，未来的皇帝也是嬴牧。
蒙恬走后，扶苏独自伫立在长城脚下。
圣人以仁心察天下，却为何……这世间……
扶苏神情哀伤地摇头。
他认为自己并未言错。在他心中，错的从来不是他，而是这个时代，是大秦本身……
次日。
一夜休整后，王贲麾下将士士气高昂，从煤城出发，沿长城直指东胡。
承继讨伐匈奴的锐气，他们欲一举击溃东胡。
大军行进间。
“韩将军，此战可有妙计？”王贲笑着询问。
身为统帅，他早已养成习惯——倾听韩信对局势的看法。
韩信微笑回应：“据我所知，东胡骑兵虽有二十万，然双方兵力悬殊，我军无需忧虑如何迎敌。”
“哦？此话怎讲？”王贲好奇追问。
韩信淡然一笑：“担忧的应是如何阻止他们闻风而逃。”
“哈哈……”
王贲大笑。韩信所言确为实情。
这些游牧民族并无家国观念，遇强即退。
在他们眼中，战败便逃，草原辽阔，何处不可栖身？
牲畜不足？换一部落即可掠夺。
强者难抢？则转向弱者。
抢其牲畜、妻女与领地，此乃游牧民族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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