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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阳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有些透不过气。他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当它真正来临时,依旧感到一阵刺痛。
这不是背叛,只是人性。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他没有挽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明理堂不强求任何人。”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人如蒙大赦,低着头,匆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明理堂。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扭曲而狼狈。
人,一个接一个地减少。
曾经熙攘的明理堂,此刻显得空旷得有些可悲。
林青阳的目光扫过剩下的人。
叶清风站在他身侧,神色坚定,一如既往。
谢雨晴也来了,她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帮着整理被调查人员翻乱的文件,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还有姜伯、莫云、赵老板这些老伙计,他们虽然不常在明理堂,但此刻都闻讯赶来,静静地坐在角落,眼神中带着关切与支持。
以及那十几个真正被他视为核心的弟子,此刻虽然也面带忧色,但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悟性极高的弟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师父,我们不走。”
“对,不走!”
“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我们相信师父!”
一声声附和响起,像是一股股暖流,注入林青阳冰冷的心房。
他看着这些留下来的面孔,年轻的,年长的,熟悉的,每一个眼神都写满了信任。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像一把无情的筛子,筛掉了沙砾,留下了真金。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考验吧。
对他的考验,也是对这些门徒的考验。
林青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好。”
只有一个字。
却重如千钧。
他站起身,走到明理堂正中,那里悬挂着爷爷林老亲手书写的“明理”二字。
他凝视着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心中百感交集。爷爷当年,是否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时刻?是否也曾面临过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绝境?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为了爷爷的嘱托,为了《玉匣真本》的传承,为了这些不离不弃的弟子,更为了他自己坚守的道。
“逆命阁……”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想用这种手段搞垮我,搞垮明理堂?”
痴心妄想!
外面的风雨越发猛烈,拍打着明理堂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林青阳缓缓转身,看着留下来的众人,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从今天起,明理堂,暂时闭门。”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闭门?
难道师父打算就此退缩?
林青阳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
“有些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既然敌人已经出招,那他,也该准备接招了。
只是,这第一步,该如何走?闭门之后,又将是怎样的雷霆反击?无人知晓林青阳此刻心中真正的盘算。
夜色,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