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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有些担忧地看了他几眼,但见他不再有异样,便开始麻利地更换药瓶,调整滴速。她嘴里还轻声嘱咐着:“药快滴完了,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伤口疼不疼?”
林青阳胡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瞥向护士。
那层蓝光依旧清晰可见。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输液架,看向自己的手背,看向床头的柜子。这些死物,没有任何光晕。
他又偷偷瞟了一眼隔壁床的老人。
那团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灰黑色雾气,依旧沉沉地压在老人身上,仿佛随时会将他吞噬。林青阳甚至能感觉到那股雾气散发出的阴冷和死寂。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不是幻觉。
这他妈的是真的!
护士很快做完了护理,推着小车离开了病房。
林青阳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恐惧、迷茫、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起了爷爷。
那个干瘦的,总是沉默寡言的老人。
那个一手将他拉扯大,却从未对他提及过家族任何秘密的老人。
“危难之际,开阁见真……”
“阴阳眼家族……”
“玉匣真本……”
爷爷留下的每一个字,此刻都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他心上。
他现在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不让他靠近后院,为什么留下那把青铜钥匙,为什么让他务必亲自整理老宅。
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可爷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林青阳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和愤怒。
但愤怒过后,是更深的无助。
他现在拥有了这种诡异的能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到底是福是祸?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人生,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这双眼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集中精神……”
爷爷的信里,似乎提到过,如果出现异样,可以尝试集中精神去“看”。
集中精神?怎么集中?
林青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害怕也没用。如果这双眼睛真的出了问题,或者说,真的“觉醒”了什么,他必须搞清楚。
他闭上眼睛,按照武侠小说里练功的方法,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到双眼。
胡思乱想。
根本没用。
他睁开眼,有些泄气。爷爷的信里并没有说具体的方法,只是含糊地提了一句。
也许,不是那么刻意地“练”,而是……用心去感受?
林青阳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他不再强迫自己去“集中”什么,而是放空大脑,努力回忆刚才看见光晕时的那种感觉。
那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透明,而那些光晕则是从人和物体本身散发出来的本质。
他试着想象。
想象自己能穿透表象,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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