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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恨意是如此深沉、如此刻骨,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胸腹间被冻结的伤口似乎都因为这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隐隐作痛。
叶清芸连忙低喝:“扶玉!稳住心神!不可妄动情绪!”
裘扶玉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冰碴刮过喉咙的刺痛感。
再睁开眼时,那浓烈的恨意并未消失,反而沉淀为一种冰冷近乎实质的决绝。
她看着琴铮,也看着师父徐广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从冰封的心底深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硬生生地抠出来:
“为……了……报……仇!”
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冰冷的刀锋。
“报仇?!”徐广河失声,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玉儿,你……你与寒渊有何仇怨?那群疯子神出鬼没,动辄灭人满门,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你……”
琴铮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裘扶玉虚弱的表象,直视她灵魂深处那道刻骨铭心的伤痕。
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沉声道:“寒渊,血债累累的魔窟,人人得而诛之。但能让其动用核心的玄冰刺来对付你……此仇,怕是不共戴天。你可知他们为何对你出手?或者……你知道了什么他们必须灭口的秘密?”
裘扶玉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身体的极度虚弱终于压垮了她最后一丝清明。
那浓烈的恨意在眼中燃烧了片刻,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吞噬。
她头一歪,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迷,只有眼角,似乎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滑落的、冰冷的湿意。
“玉儿!”徐广河惊呼,心瞬间又揪紧了。
叶清芸迅速探查,松了口气:“无妨,是心神激荡,力竭昏厥。让她睡吧,此刻沉睡对她恢复反而有益。”
她看向琴铮和徐广河,语气凝重,“寒渊……此事非同小可。扶玉这丫头,竟背负着如此深仇……”
琴铮沉默着,目光从昏迷的裘扶玉身上移开,投向远处破碎的护宗大阵缺口,以及更远处沉沉的暮色。
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寒渊……”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冷得像冰,“怪不得出手如此狠绝,不留余地。原来是他们。”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忧虑,“如此,便更好理解了。只是……他们此番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宗门……恐有大麻烦临头了。”
徐广河看着小徒弟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那惨白的小脸,再想到寒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头,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戡乱剑,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怒火和一种父亲保护幼崽般的凶狠:
“管他什么寒渊热渊!敢动我徐广河的徒弟,老子拼了这条命,也要崩掉他们满嘴牙!血债必须血偿!玉儿的仇,我徐广河替她扛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想灭口?先问问老子的剑答不答应!”
他低沉咆哮的声音在废墟上回荡,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琴铮看了他一眼,没有劝阻,只是眼神更加深邃。
他再次望向裘扶玉腰间那枚光华内敛的乌油荷叶船,以及她胸前沉寂的龙珏玉佩,还有那昏迷中依旧萦绕不散的冰冷恨意。
报仇……她竟招惹上寒渊这等魔窟。
这丫头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那仇怨,又深重到了何种地步?
这突如其来的魔袭,以及掌门师兄长久的失联……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将这一切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深渊。
晚风卷起残灰,带来更深沉的寒意。
琴铮的眉头锁得更紧,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迅速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