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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门：\"忘了什么？\"
他站在那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像是从深渊中走出来的幽灵。
\"我只是想确认\"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如果明天手术失败，你会失望吗？\"
这个问题太奇怪了。
我皱眉：\"你会失败吗？\"
\"不会。\"
他回答得太快，眼神却飘向远处。
\"但我在想如果失败了，你会不会像抛弃秦修远一样，立刻转向那个男孩？\"
原来如此。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个人类医生，居然在吃醋？
我这才意识到他在想什么。
裴振业让我保持距离的承诺言犹在耳，但显然张鹭白误解了什么。
\"张鹭白。\"
我向前一步，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我对你的兴趣，与手术成败无关。\"
他猛地抬眼，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那道疤？
因为那双相似的眼眸？
还是因为
他眼中那种近乎刻骨的孤独，让我想起自己作为血族亲王的漫长岁月里，为数不多的惺惺相惜？
\"去睡觉，医生。\"
我最终说，\"你明天需要清醒的头脑。\"
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转身离开时，我听见他低声喃喃：
\"是啊，清醒的头脑足够清醒到毁灭一切。\"
这句话让我头疼。
等我追出去时，电梯已经下行。
走廊尽头，月光照在窗台上，那里放着一支被捏碎的烟——
过滤嘴都被掐断了，可见用力之大。
回到屋内，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灯火。
明天。
明天有一场危险的手术，一个状态不稳定的医生，和一个谜团般的男孩。
而此刻，最让我费解的，是张鹭白离开时那句话中隐含的毁灭欲——
就像看到一颗星辰在坍缩成黑洞前的最后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