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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刍狗宣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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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阿囡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夹杂着墨尘特有的低沉,\"正因为天地不仁,才更需要补天之人。\"

沈砚大笑,笑声震得熔炉壁上的碑文簌簌掉落:\"愚蠢!你以为自己救下的那些凡人是什么?\"他挥手展开一幅画面——村庄里,获得星辰感知能力的农夫正在用这种能力寻找地下水源,孩童们用简易璇玑仪观测天气变化。

\"蝼蚁学会看星星,就不是蝼蚁了?\"

离恨天的独眼突然射出心月狐星的青光。被这光照到的熔炉壁变得透明,露出后面更恐怖的景象——无数平行时空的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是不同形态的毁灭。有的时空里大地龟裂,有的世界里洪水滔天,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中央矗立着同样的青铜熔炉。

\"三千世界,皆是熔炉。\"沈砚的身影开始分裂,每个碎片时空里都走出一个不同的他,\"唯一的解脱就是让炉火烧得更旺,加速重铸!\"

阿囡感到青玉哨在发烫。她突然将它抛向空中,哨身上的星图与墨尘指尖的星火树共鸣,在熔炉中央撑开一片金色空间。墨尘残破的元神终于能完整发声:

\"沈砚,你忘了我们为何修仙。\"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某个机关。七十二座镇界碑突然同时震颤,碑文开始逆向流动。熔炉火焰中浮现出古老的记忆片段——年轻的沈砚和墨尘并肩站在青铜门前,前者手持刻刀,后者捧着《补天箓》初稿。

\"天道有缺,故需补之。\"记忆中的墨尘说。

\"天道有缺,不如重铸!\"记忆中的沈砚反驳。

两种理念在青铜门表面碰撞,留下的裂痕最终导致了今日的崩解。阿囡突然明白,这场浩劫的源头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三千年前那场理念之争的延续!

\"现在懂了?\"现实的沈砚冷笑,\"你们崇拜的补天,不过是可笑的裱糊。\"

熔炉火焰突然暴涨,将墨尘的元神彻底吞没。阿囡绝望地看见,那些连接各地星火树的金线开始一根根断裂

就在最后一根金线即将断裂时,北方天空亮起纯净的星光。

那光芒不同于星火雨的青白,也不似荧惑的暗红,而是最原始的星辰本色。光芒中,青苔的身影逐渐凝聚——她已经没有实体,完全由星光构成,但眉心的星火树印记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尘,我来了。\"

她轻声说着,化作流光坠入熔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暗紫色的火焰突然分离出一缕青白色火苗,这火苗迅速蔓延,在炉芯处与墨尘残存的元神结合。两者相融的瞬间,断裂的金线全部重连,而且比之前更加明亮!

沈砚第一次露出惊容:\"不可能!炉芯只能容纳一种法则\"

\"你错了。\"双重音调再次从阿囡口中传出,这次还加入了青苔空灵的嗓音,\"星火不是法则,是选择。\"

熔炉壁上的碑文突然全部重置。新的画面开始流转:失去修为的修士在教凡人辨识药草,断了本命剑的剑修在铁匠铺打造农具,就连阿囡药囊里的种子,也在展示如何用星火树改良盐碱地。每一个平凡的选择,都让连接墨尘的金线更加坚韧一分。

沈砚的身体开始崩解。他疯狂地抓取熔炉中的火焰往胸口塞,却阻止不了暗红色星光的流失。\"你们这些蝼蚁\"他的声音逐渐扭曲,\"根本不懂重铸的意义\"

\"我们确实不懂。\"离恨天突然将星光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的星图全部注入熔炉,在火焰中形成清晰的宣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补天之人

这二十个字出现的刹那,熔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七十二座镇界碑同时亮起金光,碑文不再演绎毁灭场景,而是开始展示无数可能的未来——有的世界里星火树长成通天神木,有的时空内凡人驾驶星槎横渡银河,甚至有一个片段显示阿囡白发苍苍时,仍在用青玉哨教导孩童观测星辰。

沈砚发出不甘的嘶吼。他的身体彻底碎成暗红星光,被熔炉火焰净化成青白色。只有眉心那片青铜门残片逃过净化,闪电般射向阿囡!

青玉哨自动迎上。撞击的瞬间,哨身上的星图与残片纹路完美契合,两者融合成一把小巧的青铜钥匙。钥匙落入阿囡掌心时,她脑海中响起墨尘和青苔重合的声音:

\"新纪元的门,由你来开。\"

熔炉开始坍塌。七十二座镇界碑缓缓沉入地底,火焰中的元神虚影逐渐消散。阿囡紧紧握着青铜钥匙,看见最后一缕火光中,墨尘和青苔的虚影相视一笑,化作两颗相伴的星辰升向高空。

星火树下,灵悦突然抬头。她手腕上的纹身发烫,指引她望向北方天空——那里有两颗新生的星辰正在形成,一颗青白,一颗淡金,轨道彼此缠绕,如同永恒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