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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新罗酒店华灯初上。
水晶吊灯光束打在满桌精致的银质餐具上,晃出点点碎金,晃得人眼晕。
李富真优雅地用银筷夹起一片裹着厚厚黑松露的鲍鱼,稳稳放进张宁碗里,手腕上的满绿翡翠镯子轻轻碰在细腻的骨瓷碗沿,“叮”的一声脆响,格外清晰。
“你母亲昨晚跟我视频,还念叨呢,”她眼尾漾开温柔的笑纹,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润的红木桌面,“说做梦都想看看咱家宁宁穿中式喜服、戴状元帽的样子,那画面一定喜庆又体面。”
张宁正低头跟碗里的米饭较劲,闻言差点被米粒呛着,狼狈地用指尖抹掉粘在嘴角的饭粒:“咳…干妈,您怎么也学我妈那一套啊?”
他努力扯动唇角想挤个笑容,结果比哭还难看,耳廓却悄悄漫上一层淡红,“上个月刚被她摁头连相了七回亲!再来几次,我看我见了姑娘都得绕道走,真得落个‘恐女’的病根儿不可。”
“噗——”旁边李智昊没绷住笑出声,举着筷子对盘子里肥美的酱蟹指指点点,“哥!您老这纯属‘骑马不知骡子苦’!您那叫甜蜜的负担!
您看我亲妈?她老人家要能少对我进行360度无死角关怀俩小时,我给她磕头都行!”
“吃你的饭,别满嘴跑火车。”李富真淡淡斜睨侄子一眼,那股子嫌弃劲儿不加掩饰。
转脸看向张宁时,眼神又瞬间柔和得能滴出水来,“宁宁,这次来首尔就多住些日子散散心。回头让智昊陪你去济州岛转转,那儿的海风养人。”
她望着青年线条愈发硬朗的侧脸,目光有些飘远,似乎透过时光的缝隙,看到了二十年前躲在妈妈身后、偷偷啃糖葫芦的那个小小身影。
饭后,张宁和智昊告别李富真,上了车。
李智昊方向盘一打,熟门熟路地就把张宁带到了弘大附近最火的夜店。
灯红酒绿,音乐震耳,兄弟俩喝着酒,李智昊玩得挺嗨,张宁却有些心不在焉,酒液滑过喉咙,心头那点烦闷也没浇灭多少。
他啧了一声,搁下杯子,推了把正跟辣妹眉来眼去的智昊:“行了别喝了,送我去汉江边吹吹风。”
车子在江边停下。张宁推门下车,带着凉意的风瞬间灌了他满怀。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滚蛋吧,我自己待会儿。” 直接把李智昊打发走了。
江风猎猎,吹得人衣衫鼓荡,呼啦啦作响。江面倒映着对岸星星点点如碎钻般的灯火,喧嚣中又有种怪异的宁静。
张宁烦躁地抓了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目光一扫,瞅见前面不远处的石墩子上,模糊糊坐了个人影。黑灯瞎火的,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懒得管,一屁股坐在相隔十几米的另一块石头上,盯着漆黑涌动的江面,心里像塞了团乱麻,只想借着这风声把脑子里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全吹走。
还没清净两分钟,“呜…呜呜…”细细弱弱的哭声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风一截一截送了过来。
张宁烦躁地啧了一声,扭头循声望去——可不就是旁边那块石头上的人影在哭么?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又窜上来了。
他“腾”地站起身,眉头拧得死紧,大步流星就朝那边走去,语气冲得很:“喂!哭什么呢?大晚上的!这是公共场合知不知道?哭这么大声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心里的潜台词是:真够倒霉催的,想躲个清净都难!
“你……你别过来!”一个带着浓重哭腔的女声传过来,充满了抗拒,“我先占的地方!我…我爱哭就哭,碍你什么事了?”
“女的?”张宁脚步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那么一丁点,“小姐,我不是要管你哭,这大晚上你一个人搁这儿多不安全?有啥委屈回家哭不行?”
“你管我?!我就乐意在这儿!别靠近我!”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尖又利,情绪明显非常激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卧槽?!扑通!” 一声重物落水的闷响!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水花声!
张宁脑袋嗡的一下,心脏骤然缩紧:“我靠!掉下去了?!”
脑子里瞬间闪过“完了完了出人命了”的念头,吓出一身冷汗。他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就冲!
冲到江边护堤上,底下黑沉沉一片,啥也看不清,只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和扑腾声!
张宁手忙脚乱掏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强光往江面一扫——只见离岸几米处,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人影正在浑浊冰凉的江水里死命扑腾!
“喂!你怎么样?撑住!手给我!抓住我!”张宁趴到江堤边沿,上半身拼命往前探,用力伸长了手臂,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变调。
冰凉的夜风吹得他汗毛倒竖。
一只湿淋淋、冰冷刺骨的手猛地从黑暗中伸出,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住了张宁的手腕!
刺骨的凉意顺着接触点直往骨头缝里钻!
张宁咬紧牙关,腰腿发力,猛地一拽——“哗啦!”总算把人从江水里拔了出来!
张宁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赶紧用手机光去照这倒霉蛋——女人穿着一件浸了水沉重异常的朱红色羽绒服,湿透的长发糊了一脸,像个海藻盖子,根本看不清模样,只有冰冷的水珠顺着发梢不断往下淌。
她整个人抖得像狂风里的落叶,牙齿“咯咯咯”磕碰得急促作响。
“哎哟我的老天爷!”张宁看得心都揪起来了,忍不住喊出声,“全湿透了!这要命了!不行不行,必须立刻换干衣服!不然明天准躺icu!你别动啊,我叫人,马上送你去暖和的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哆嗦着手解锁手机就要打给李智昊。
手指都冻僵了,按屏幕都不太灵活。
刚解锁呢,张宁瞥到冻得快成冰雕的女人,心头一急,一咬牙开始脱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件厚实的卫衣。
“小姐!你这羽绒服现在跟灌了铅似的!头发湿着也不保暖!先把我这外套套上,至少挡个风!再把那湿羽绒服脱了!”
他嘴上指挥着,顺手把自己的干外套递过去。
女人大概也冻懵了,动作僵硬迟缓,有些无助地抬头看了一眼抱着胳膊、自己都冻得缩脖子的张宁,牙齿还在打架,却没再拒绝,默默接过来。
她用还算干燥的衣服内里胡乱擦了几下湿透滴水的头发,然后笨拙地解开身上沉重冰冷的羽绒服扣子,脱下来扔到一边,赶紧把那件带着张宁体温的干卫衣套在身上。
虽然有点宽大不合身,但干燥的暖意终于传来了一丝生机。
大概也就十分钟,张宁抱着胳膊在原地跺脚,感觉脚趾都快冻掉了,心里把李智昊骂了一百遍。
终于,熟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保时捷一个急刹停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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