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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炼钢厂的废墟中，寒风裹挟着铁锈的气息呼啸而过。
林墨站在那道由镜面构成的空间裂隙前，眼神凝重如冰。
“不是背叛，是觉醒？”他低声重复着青鸾刚才转述的话，语气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无尘——那位曾助他破解玄冥镜、指点修行之道的存在，如今却成了黑水盟的核心智囊，更是亲手布下陷阱，将血阵核心藏于天门倒影之中，几乎酿成滔天灾祸。
“他在哪里。”林墨问。
青鸾轻轻摇头：“我能感知到他残留的神识印记……但已经被黑水盟的暗纹覆盖了，我无法追踪。”
林墨沉默片刻，缓缓抬起手中的四象神兵，掌心轻握，感受到其中残留的一丝熟悉气息。
“走。”他说，“去他最后现身之地。”
叶婉清紧随其后，神色冷峻，赤炎真人与雷尊者则一左一右护在两侧，沈月华则默默在身后布置起火属性防御阵法，以防突变。
他们一路追踪至江海市郊外废弃的炼钢厂。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巨大的熔炉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静静卧在厂区中央。
众人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熔炉旁一道泛着诡异光泽的裂缝上。
“这不是普通的空间裂隙。”叶婉清皱眉道，“它带着某种幻境波动。”
林墨走上前，手掌贴上那道裂缝边缘，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传来，仿佛有无数细密的符文在指尖流转。
“这是镜狱之门。”青鸾轻声道，“传说中，只有真正见过因果之人，才能踏入其中。”
“镜狱？”林墨眉头微挑。
“一种特殊的心境幻境，能映照出修士最深层的记忆与执念。”青鸾解释，“若非修为达到元婴以上，意志坚定，进入其中便可能被永远困住。”
林墨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银光一闪：“看来，这就是我要的答案了。”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一步跨入。
刹那间，天地翻转，光影扭曲，林墨只觉身体仿佛被撕扯一般，意识猛地一阵恍惚。
再睁眼时，眼前已不再是炼钢厂的废墟，而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山林之间。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灵气波动，甚至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松木清香……
“云梦山。”林墨喃喃出声。
这正是前世他初入修真界时修行的地方，也是他与镜灵·无尘相识、相知之地。
可此刻的云梦山，却显得无比诡异。
天空没有太阳，只有无数漂浮的镜面碎片，在空中缓缓旋转，反射出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光芒。
远处的讲道台上，一道熟悉的身影静坐其间，白衣胜雪，长发如瀑，神情淡然，仿佛从未离开。
林墨心头一震，大步上前，声音低沉而压抑：“你为何要背叛我？”
那道身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记忆中完全一致的面容——镜灵·无尘。
但他的眼神不再温和，而是透着一股近乎冷漠的冷静。
“不是背叛。”无尘淡淡开口，声音一如当年，“而是觉醒。”
林墨脚步一顿。
“你说什么？”
无尘缓缓起身，衣袂飘动，宛如仙人临世：“林墨，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守护这片土地，但实际上，你在阻碍真正的秩序重建。”
“仙界早已腐朽不堪，那些所谓的飞升者不过是被束缚在更高维度的囚徒。唯有打破旧有的规则，重塑秩序，才能迎来真正的新生。”
林墨眼神一冷：“所以你就投靠黑水盟，制造血阵？用无数无辜生灵的性命去换你所谓的‘秩序’？”
无尘目光深邃，似乎看穿了林墨的灵魂：“牺牲从来都是必须的。你以为自己可以保留人性飞升？呵……那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原本宁静的云梦山开始崩塌，大地龟裂，山峰倒塌，而那无数漂浮的镜面碎片竟开始汇聚，逐渐形成一座由镜子组成的巨大囚牢！
林墨迅速后退几步，四象神兵在手中嗡鸣不止，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异样的力量。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冷喝道。
无尘的身影却逐渐模糊，声音回荡在四面八方：“这里是‘因果镜狱’，你既已来到此地，便注定要面对真相。记住，林墨……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语毕，身影彻底消散，唯有一面巨大的镜子悬浮于囚牢中央，镜面幽深，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林墨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句“每一次选择，都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他缓缓转身，看向周围那一面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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