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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昏暗的雨幕下，沈晚宁有些看不清楚，这些人都穿着蓑衣立在雨中，动作整齐划一，从声音来听，人数并不少。
沈晚宁看着他并无要走的意思，忍不住探头问他：“你不走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雨线一刻不停，连睁眼都费劲，更别说看清一个人的表情了。
“我不能置这些百姓于不顾。”
可她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幽深，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神色，却多了几分认真。
马车徐徐起行，沈晚宁看着那道玄色身影，直直的立在台阶前，纵使她看不清楚，也知道他此时一定在看着她。
漆黑的大楼像一只张开嘴巴的巨兽，吞噬着天地。
巨腹之中，一丝光亮也没有。
直到那道身影再也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目光。
她应该知道的，
他向来如此。
谢瑜目送她离开，才转身回了这巨兽当中。
暗卫速度很快，行的也稳，没过多久就到了。
陈嬷嬷早就准备好了姜茶在大厅内等着她，看到她回去立马迎了上来，姜茶刚好不烫，尚能入口。
放下碗刚好看到陈嬷嬷往她身后张望着，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直到沈晚宁沐浴之后都未曾说出口。
夜半时分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沈晚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不知道茶楼里的那些百姓安置的怎么样了？
谢瑜到现在都没回来。
若是以往他早就往自己身边凑了，现在这样属实不符合常理。
莫名回想起他站在廊下说那句话时的情形。
“我不能置这些百姓于不顾。”
又联想到那天在百花楼里听说的话，圣上要对谢家下手。
不论其他，谢瑜绝对是一个极富有责任心的好官，明明不姓周，这天下的灾情和动乱他跑的比谁都快。
他很早就开始暗中协助批奏折了，这些她不是不知道。
本来想着谢家如此，沈家又能活得过几时，明明是为沈家考虑，可怎么现在脑子里蹦出来的全是他。
心里有些烦躁。
沈晚宁来来回回翻了好几个身，心里想着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一定是被魇住了，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
迷迷糊糊间有人进来了。
她没细想，翻了个身就又睡了。
下了一夜暴雨，第二天早上才放晴，城中再次恢复了往日那般的一片祥和，只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有昨晚那场暴雨。
听说是平阳王世子出面解决的，一时间谢瑜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随之广为流传的还有一则老夫人苛待自家孙媳妇的故事。
沈晚宁醒来就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人。
“醒了？”
沙哑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透漏着深深的疲惫。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瑜抬手捏了捏眉心坐了起来：“约莫应该是丑时……”
又重新躺下，还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今日无事，再多睡一会儿吧。”
沈晚宁被他压着，又重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