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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宇宙的地球,夜幕低垂。
雨水,冰冷而密集,敲打着“榕树巷夜市”油腻的防雨棚,发出永无止境的噼啪声,像无数细小的石子滚过铁皮。浑浊的水流沿着坑洼的水泥地面肆意横流,裹挟着烂菜叶、一次性餐盒和不知名的油污,散发出潮湿、腐烂和廉价香料混合的复杂气味。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染开一片片迷离的光晕:“老王烧烤”的猩红,“张姐麻辣烫”的惨绿,“靓妹奶茶”的暧昧粉紫……光影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扭曲晃动,构成一幅浮世绘般的喧嚣与颓败。
苏璃缩了缩脖子,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并不怎么挡风的薄外套裹得更紧了些。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刘海,几缕黑发黏在光洁的额头上,带来冰凉的触感。刚下晚自习,肚子饿得咕咕叫,家里冷锅冷灶,只能来夜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用兜里仅剩的几个钢镚买点能填肚子的东西。
她低着头,小心地避开地面的水洼和油腻的污迹,脚步匆匆。湿滑的地面让她走得有些踉跄。就在她绕过“刘记臭豆腐”那散发着浓烈气味的摊位时,脚下猛地一滑!
“啊!”苏璃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
预料中摔进污水坑的狼狈并未发生。她的膝盖在湿冷的地面上重重磕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手掌下意识地撑向地面缓冲。
掌心,没有按到预想中的冰冷湿滑。
而是触碰到了一颗……圆溜溜、硬邦邦的东西。
苏璃惊魂未定地抬起手掌,借着旁边“阿强水果捞”那不断闪烁、电流不稳的霓虹灯光,看向掌心。
一颗山竹。
深褐色的果核,表面布满天然的沟壑,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奇异的是,它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那不是霓虹的反光,而是从果核内部透出的、一种温润的、如同上好翡翠般的翠绿色微光!光芒在果核表面的沟壑纹路中流淌,那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构成了一幅极其繁复、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秩序的图案——如同凝固的星云,又像某种古老的封印符文,核心处,一道细微的、焦黑色的裂痕若隐若现。
更让苏璃心跳加速的是触感。指尖传来的并非冰冷坚硬,而是一种……温热的、仿佛带着生命律动的脉动!仿佛她握着的不是一颗果核,而是一颗微缩的、沉睡的心脏!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酸涩感,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夜市廉价水果特有的微甜气息,透过指尖的皮肤,直接渗入她的感官深处。
这酸涩感如此熟悉,仿佛是她灵魂深处某个被遗忘角落的回响,让她莫名地鼻尖一酸。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这颗发光的、温热的、散发着奇异酸涩感的山竹核。一股难以形容的悸动瞬间从掌心蔓延至全身,让她忘记了膝盖的疼痛,忘记了湿冷的衣衫,只是呆呆地跪坐在泥泞的地面上,怔怔地看着掌心这颗奇异的存在。
“呵……”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夹杂着金属摩擦和电流杂音的轻笑,突兀地在苏璃头顶的雨幕中响起。
她猛地抬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几乎完全融入了摊位投下的阴影里。他穿着一件极其破旧、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宽大雨披,雨水顺着帽檐和衣角不断滴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带着胡茬的下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眼的位置——那里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冰冷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机械义眼!义眼的镜头微微转动,冰冷的蓝光在雨夜中扫过,最终定格在苏璃紧握着山竹核的手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机油、铁锈、硝烟和某种古老檀香气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苏璃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让她浑身僵硬。
机械义眼的蓝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如同夜行动物的瞳孔。雨披下的男人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些。苏璃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仿佛来自垃圾堆深处的酸腐气息。
“小丫头……”那沙哑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却清晰地钻进苏璃的耳朵里,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又深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近乎悲悯的警告,“运气不错嘛,捡到个‘大宝贝’?”
他的目光扫过苏璃因紧张而攥得发白的手指,以及指缝间透出的那点翡翠微光。
“不过……”他顿了顿,机械义眼的蓝光似乎黯淡了一瞬,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又带着一种洞穿时空的沉重,“听句劝。”
“这次……别再当英雄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璃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阴影一晃,那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雨水的鬼魅,无声无息地退后一步,彻底隐没在“刘记臭豆腐”摊位投下的、更浓重的黑暗之中。只有那破旧雨披的一角在霓虹光影边缘飞快闪过,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冰冷的雨水,喧嚣的夜市噪音,掌心那颗发烫的、脉动着的山竹核,以及那句在苏璃脑海中反复回荡的、冰冷而诡异的警告:“这次……别再当英雄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比雨水更冷。苏璃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只有油腻的雨幕和晃动的人影。她下意识地将握着山竹核的手藏进外套口袋,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赃物,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就在这时——
一个宏大、冰冷、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润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整个夜市的背景噪音之上响起!它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生命体的意识深处回荡,如同宇宙本身的低语:
“味觉法则20——载入完成。”
声音响起的同时,苏璃口袋里的山竹核猛地一烫!翡翠色的光芒瞬间穿透薄薄的外套布料,在她身侧的积水中投下一小片晃动的翠影!果核表面那些星云状的烙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光芒流转加速!
更让苏璃头皮发麻的是这个声音本身!
它的主体,是一种沉稳、温和、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的沧桑与疲惫的男性声线,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遥远的心安。但在这主体声线之下,却混杂着一种冰冷、坚硬、带着金属摩擦质感和不羁痞气的底噪!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被强行融合在一起,如同劣质的合成音,形成一种极其古怪的、令人不适的听觉体验!
苏璃不知道“味觉法则”是什么,也不知道“20”意味着什么。但她口袋里的山竹核,却因为这声音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温润的主体声线,让她掌心烙印深处传来一种酸楚的熟悉感;而那冰冷的金属底噪,则让她想起刚才那个机械义眼流浪汉最后警告时,义眼闪烁的幽蓝光芒!
70的温润沧桑(林小果) + 30的冰冷痞气(赵天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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