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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佑从未见过二哥脸上露出如此狠厉的神情,他被吓住了。
“老二!”
王珩昭不忍,上前两步拽住王璟颜的手腕,却发觉他手臂紧绷如铁,纹丝不动。
“大哥!这铜鼎事关我王家满门性命,容不得半点闪失!”
王璟颜转头看向王珩昭,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那双眼睛寒芒毕露,一时竟让王珩昭有些恍惚。
王珩昭还想再说什么,王福生却抬手打断:
“让他说。”
王珩昭见状,也不好多言,只在堂中来回踱步,面露忧容。
在王璟颜的追问下,王瑾佑支吾了半晌,只道半路碰见了刘盈,却说不清她究竟看见没有。
王璟颜撒开手,抄起柴刀就要往外冲,却被王珩昭反应过来,横臂将其拦住,两人相互推搡间,柴刀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王瑾佑跌坐在地,后脑还不慎磕到了桌角,可他顾不得喊痛,惶急地望向王福生。
“都住手!”王福生盘坐在床,猛拍炕案,待众人噤声后,他皱着眉,叹了口气:“容我再想想。”
屋内沉寂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王家众人盯着墙角那尊铜鼎,神色各异。
“这事绝不能传出去。”王福生终于开口,“你们母亲嘴快,瑜清年纪小,都先瞒着。”
“那刘盈呢?”王璟颜还是有些不放心,冷声问道。
王福生摆摆手,沉声开口:“你刘叔当年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如今也只是怀疑,不必急着下定论。”
“再说这青禾村不是我王家说了算,被人告到官府反而麻烦,况且……”他顿了顿,看了眼王瑾佑,“你三弟对那丫头,怕是也有几分心思。”
王珩昭闻言,瞥了眼王瑾佑,见他有些羞躁地低下了头,当即心领神会,俯身将柴刀拾起,放回了原处:“我明日去刘叔家坐坐。”
“这样也好。”王福生点了点头,将铜鼎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纹路。
“现在倒要看看这宝贝该怎么用。”
林逍客在鼎中静听多时,心中已有盘算,他此刻身处鼎内动弹不得,寻求脱困之计也好,安心当个器灵也罢,想要在这浩瀚修仙界寻得一线生机,终究要借此地人力物力。
这王家虽是农户出身,清苦落魄,几个男丁却个个不凡。
家主王福生见多识广,虑事周详;长子王珩昭性情宽厚,处事周全;次子王璟颜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三子王瑾佑机敏过人,心思活络;幼子王瑜清虽年纪尚小,但有诸位兄长珠玉在前,想来亦非庸常之辈。
而如今他虽能微微颤动,却终究无手无足,既不能行也不能跑,难道要他默不作声装成凡物,然后被当作夜壶一般倾泻污秽?
“无论如何,先展现自己的不俗,引起王家众人的重视才好。”想到这里,林逍客神识微动,催动着鼎身发出一丝轻颤。
屋内王家兄弟几人围着铜鼎捣鼓了半天,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坏了,可几人连番试探下来,却一无所获。
正巧王张氏带着王瑜清遛弯回来,王福生赶忙让王珩昭出去周旋一会儿,为屋中几人再争取些时间。
而王瑾佑学着先前的动作把半个饼子放进鼎腹,可等了一会儿却也不见变化,正要伸手把饼子拿出时,铜鼎却忽然一颤。
“啊?”
王瑾佑手一抖,刚拿住的饼子又掉在了鼎中,林逍客连忙催动鼎上铭文,随着一抹乳白色的光晕闪过,鼎腹中的饼子已经变成了两块。
“哥!它变了!”王瑾佑心里兴奋,却又知道不能声张,只能强压着声音低声轻唤。
王璟颜近身一看,见鼎中果然有两块饼子,模样如出一辙,将饼子拿出后,又学着王瑾佑的动作放进去一块,可这次却又毫无反应。
“怪了?难不成这铜鼎还认主不成?”
王瑾佑眉头一挑,想起方才那道乳白色光晕,他接过铜鼎,快步走到窗前,将王福生刚刚糊好的草浆戳破,让一缕月光洒在了铜鼎身上。
林逍客在鼎中暗自点头,这王家三子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月光在众人眼前逐渐变幻形态,如丝如缕地汇聚在铜鼎之中,仿佛流水般包裹着那半块饼子,使其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增生。
林逍客并不清楚自己能力的极限所在,先前在林中吸收月华时,大部分能量都被他自身吸纳,仅有少量无暇顾及的才被铜鼎用于复制。
此刻他的境界已经触及瓶颈,当他不再下意识地瓜分月华,而是全力催动铜鼎时,复制的效果顿时变得异常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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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不嫁。”
沉默良久,刘盈终于低声开口,眼眶里蓄着几滴滚烫的泪,视线虽然模糊,她却仍能看清方桌对面父亲阴沉的脸色。
刘文才叹了口气,仰头灌下一口浊酒,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嗓音沙哑:
“盈儿,你年纪不小了,听爹一句劝吧,李家老二身板结实,家境不错,不会亏待你的。”
“爹……”
刘盈伸手擦了擦眼,白日那个手捧红果儿的少年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爹知道,你喜欢王家那小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他王福生拢共就五六亩薄田,日后分家了又能分出去多少?”
“你珩昭哥十七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能娶亲?还有你璟颜哥,口口声声说不愿娶亲,可每次见到秦寡妇都走不动道,是他们不想吗?是因为穷啊。”
刘文才摇了摇头,又抿了口酒,沉默片刻才继续说道:“瑾佑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你也是真心喜欢,但眼下的世道,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情字就能解决的。”
刘盈攥紧了衣角,倔强地偏过头去,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王家穷苦落魄,青禾村中谁人不知?她心里自然清楚。
可年少时萌生的情愫,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只是望着父亲愈发佝偻的肩背,她的心头不禁又泛起一阵酸涩,终是不忍再与他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