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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身份有别，他倒真想亲自跟叶三小姐讨教一番。
这时，虎杖忽然进来，神色匆匆。
“老夫先告退了。”孙医正叮嘱用药后，识趣地收拾好东西离开。
裴陵游裹身于火狐大氅中，懒懒地卧躺榻前，“结果如何？”
“沈京墨离开后，那竹夫人中的虫子果然不见了。三小姐让属下藏在暗处旁观，奈何他动作隐秘又迅速，属下没看清他取虫的过程。”虎杖对沈京墨的实力保持怀疑和警戒，所以待他回房后也不能靠太近。
撇开佛塔内的森严戒备不说，若沈京墨真是昨晚那个实力非凡的箭手，他突然靠近，只怕会打草惊蛇。
顿了顿，他冷笑一声，“幸亏三小姐有先见之明，在虫子身上动了手脚。沈京墨身上果然起了红疹，已经招了大夫去看，说是敏症。”
“忽然出现红疹，他没怀疑？”裴陵游反问。
“三小姐聪慧，提前备了药，让几名同样进山搜寻的兵士也起了红疹，大夫一一看过，说是应该在山上沾染了什么。”
虎杖如实禀报，“沈京墨一开始该是心有怀疑，但是去探望过那些士兵后就没再继续动作了。”
实际上，这是叶零榆的算计。
沈京墨的红疹是虫子导致的。而士兵们的红疹是药物所致，看起来症状一样，但本质很容易分辨。
裴陵游眉眼冷凝，面色愈发惨白。
空气中的低气压不断蔓延，凝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虎杖何尝不为之心痛？
沈京墨曾是天子伴读，此番又是陛下指派而来，若他真是刺杀主谋，那幕后操纵之人不言而喻。
在此之前，主子纵然怀疑，但真相昭然若揭之际，心痛难免。
自从先帝战死沙场，太皇太后便一病不起，久居法华寺修养，鲜少过问世事。
而主子这些年为推行新政得罪了不少亲贵宗族，身边亲近之人，寥寥可数。
是以，主子最看重裴云峥这个同胞亲弟，待他如兄如父。
隐藏在沈京墨背后的真相，对主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良久。
裴陵游冷冷抬眸：“悬崖下的尸体，沈京墨找到了吗？”
“……尚未。但铁甲兵尚在全力搜索。”虎杖不明所以。
那尸体摔下悬崖，约莫早就粉身碎骨，即便找到了碎尸，又能查出什么线索来？
沈京墨只怕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反其道而行之，意图通过一具无用的尸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盯着他们。”裴陵游面无表情道，“告诉沈京墨，既然这差使他接了，那便接到底。一日为期，若他查不出刺客的来历，那便呈报入京，交给皇帝钦办。”
沈京墨既要寻回尸体，必然不止委婉自证这么简单。
他倒要看看，那尸体还有什么秘密值得沈京墨如此大费周折？
“是。”虎杖心口一紧：若交皇帝钦办，同质问皇帝是不是刺杀主谋有什么区别？
主子行事素来深谋远虑，这次断不至于这般意气用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