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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么是能挡得住相恋的两个人,魅薄生终究是找到了时蛸,即使知道这个咒术,魅薄生也依然小心呵护着时蛸,只是不产下子嗣而已,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可是他们轻视了蜕骨咒,有些炙热的感情在蜕骨咒的加持下不受控制,时蛸怀孕了。与旁的蛸族不同的是,时蛸产下了两个孩子,望曦和寒曦。
文术上天入地想要找到解救时蛸的办法,他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水泽元姆甚至尝试用她的水泽为时蛸重塑身躯,都无法挽救这些事情的发生。
而魅薄生呢,他也轻视了蜕骨咒的威力,即便他是魅族之主,也是受时蛸的影响偶尔神魂颠倒,不受控制,自残自伤。
文术耗了半生的修为才勉强保住魅薄生,而望曦与寒曦则自小就被接到文术仙山生长,寒曦甚至从未到过荒界之地,被小心的保护着。
时蛸就变成了一个刺,文术心中的刺,魅薄生心中的刺。这个刺刺痛的不仅是人的心,还有魅薄生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对生命不公的抗议。
也许仅仅是这些,魅薄生也只是消极些,依旧在荒岛上闲散,自怨自艾,对荒界不闻不问。可是就像某种平衡被打破,荒界也是不断掀起风波,而他也投入到了这些风波中。
“可是 ……所以……父亲他……兄长你想要给我说什么?”寒曦心中惴惴不安,她隐约觉得兄长可能要说些什么,她不敢听不想听。
“不止是父亲,师傅。我也想知道蜕骨咒是怎么来的,如何解。否则你与我,最终也是父亲母亲的下场。可是也不仅仅是这样,你不曾去过荒界,你不知道那是如何的存在。我们两个是幸运的,自幼被师傅教养,但是魅族的其他族人却并非如此幸运。”望曦的声音平静毫无起伏,从始至终就像讲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寒曦,文术回不去了,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同我回魅族。”望曦看着寒曦,这个从小被师父和自己呵护的妹妹。
这个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寒曦,第一次如此无助,她的内心惶恐不安只想紧紧抓住自己的兄长。
望曦轻轻拍着寒曦的肩膀安抚着她,说道:“没事,我会一直在的。今日以及日后的事情,你不能告诉阿伊涩,所以你的镯子,要我帮你收起来吗?”
寒曦摩挲着镯子,摇摇头:“兄长放心,答应兄长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但是这个,我想留下,就算我不告诉他些什么,我知道他一定会时不时传话给我的,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那至少现在我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人的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寒曦不敢问文术仙山如何了,她也隐约觉察到去到荒界,该她知道的就都知道了,即便如此,她的成长也伴随着无助与慌张。
望曦也不知道最早的荒界是什么样子,魅薄生说,那时候虽是荒漠无边,但有火热的红花,与靛蓝的蓝花点缀,有星辰一般洒落的湖泊,日月没有温度,却东升西落生生不息,虽然荒凉却辽阔,虽然缺少繁华却也恬静。
而此时的荒界,寒曦站在沙丘之上根本辨不着方向,黄沙漫天,透过浑浊的天空隐约看到一个赤红的太阳,不远处有精怪追逐残杀,一眼望去看不见边际。
望曦牵起寒曦顺着山丘一直走着,寒曦看着混乱不堪的荒界沉默、悲凉。
望曦将寒曦安置在时蛸曾经的住所,这里可以通过洞天到达时蛸与魅薄生曾经相遇的荒岛,这所谓的洞天,其实不过是地心到达海上的一个结界缝隙罢了,这也是唯一一个荒界直通地面的通道。
寒曦所住的屋子在一个石山的最中心,被无数其他的石洞环绕在最中心,房间布置的非常漂亮,有很多海贝,矿山装饰,屋顶是一片海底幻象,不似深海的幽深黑暗,而是海面折射的绚烂光影,美不胜收。
由此可见,曾经住在这里的两个人,是多么用心的装点着这里。
安置好寒曦,望曦去寻找魅薄生。
“阿乞呢?”望曦问炎中。
“在石室,不用担心,他并无大碍。”炎中低头回答。
“放他出来见我吧。”
炎中犹豫不决,并未动弹。
“我既然自己回来了,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是,你去见魅主,我去带阿乞出来。”炎中走了,望曦进到眼前的洞府中,去见魅薄生。
“我以为你要自诩正义从此与我分道扬镳呢。”魅薄生看着眼前的儿子。
“我从未忘记我应该做的,只是父亲为什么要挑起厄宁与文术的争端,文术死伤无数根本就毫无意义,他们原本可以不用牵扯进来!”望曦言辞狠厉,与以往清风霁月的模样大为不同。
“你被文术那个老头子教的越来越软弱无能,心慈手软,优柔寡断。”魅薄生披着黑袍,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儿子。
望曦幼时,文术帝君总是不在仙山,他经常去看望曦,给望曦讲他和时蛸的事情,给他讲保护好妹妹,给他讲他的计划以及魅族的未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拥有了神族的命脉也许他就可以解开蜕骨咒,还两个孩子一个生命的自由。
望曦总是郑重其事的让他放心,小小的人就开始为他出谋划策。望曦果然遗传了蛸族的聪颖,他游走在不同的仙山和人群中,这些年汇聚了不同的人脉和力量,也总是推动着很多事情的发展。只是文术仙山待的太久了,久的生出了深厚的感情,竟然险些绊住他们的脚步。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你大可不必如此残忍的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望曦一直很清楚他的身份,和从小就肩负的命运与使命。
只是逐渐长大,见识过更多的人和事,尤其言言妁尔的出现,他原本可以筹谋一个两厢安好的方法。他只是这样想而已。
“你不要忘了,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事情了。”魅薄生明白,只有现实才能击碎望曦的新希望,况且他并不觉得那是新的希望,所以他只能推他一把,逼着他走原本就该做的路。
“只有你能掌握一切权力的时候,你才能分说黑白,你才能左右你和寒曦的未来。你才能还我们一个公平的未来。如果你试图希望得到所谓的神族施舍改变命运,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如果他们的眼里有我们这些人,还会有夜泊珏明的事情?还会有如今的荒界?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外面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景象,你再去看看那些仙山和州府,我们可有他们的万分之一。”魅薄生站起来背过身去,继续对望曦说:“你曾经自己说的,除了你自己,别人无法与你感同身受,也无法设身处地的为我们解决问题,因为不管是谁,自身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别人的问题都是身外的问题。我希望你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魅薄生说完便走了。
曾经,是的。曾经望曦规划并主导了一切,包括认识水泽长庚、酉月、和和、风明安一众人。
近来的事情,言言妁尔的归位,借寒曦与卯晨的嘴推动言言妁尔参与幽冥界与人族的事情。离间汧阳帝君、水泽长庚,以及和和、梵岳帝君,加速梵岳与汧阳的势力分解。没有人察觉,很多事情的背后有他在参与推动,他一直进行的很顺利。
他有一个完美无瑕的背景,寒曦对这些更是一无所知。他促成了卯晨与言言妁尔的友谊,顺势的,四个小孩子也玩到了一起,他有一个完美的信息网,却没有人会怀疑他。
关于言言妁尔的事情,他了如指掌。对于各山各府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
就这一点,他是赢在起跑线的。
在槐灵以及血甍之丘的事情发生之后,不能等言言妁尔更强大的时候,也是他预判的现在这个时候,该发动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他自己犹豫了。
风明安很认真的管理着豫州的人,对那些人族倾尽心力,总把短暂的生命和意义挂在嘴边;文术的人都当他是文术仙山的下一代传人,对自己是何等的信任;还有那些朋友,他突然分不清自己是哪一个望曦,假装久了,真的把那些人当作人生知己,所以升起一丝不忍和迂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