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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栎相渚的大殿空旷冷清，没有一丝娇奢布置，透着山顶的寒风尽是肃杀之气。
“你太慢了。”离栎相渚瞥了一眼言言妁尔，随手丢出去一些没什么用的卷宗，并淡淡的说道：”青州莱夕无人生还，天北渊目前还无人前去查探，你既然来了，你便去探探情况。“
“那青州其他地方呢？”
“岱安我自会处理，不需要你操心。给你五日是否回得来？”离栎相渚根本不给言言妁尔过多的眼神和讯息，更多的则是透露着一股不信任与无所谓，好像既然帝父给了命令，那就配合一下好了 。
“六哥是否可以给我一些更多的消息？”
“帝君殿上已经讲明，没有其他。”
毂又一旁看着二人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见言言妁尔自始至终从容冷静，拿着手中的卷宗翻看，他也静默的站在一旁。
“既是如此，我也不能保证五日之内探查清楚明白，然后回来交差。我且和师兄前去，如有什么事情或者发现，我再给六哥传信息回来。”
离栎相渚倒是一愣，他轻轻拧起眉头，嗤笑道：“随你，希望十妹让我刮目相看。”
离开大殿，言言妁尔立于崖边看着群山巍峨问毂又：“这里便是天帝山？”
“是的。”抬首向西北指去，说道：“那个位置大约就是汧阳仙山了，你若仔细看应该能看得见个影子。”
言言妁尔看着汧阳仙山的方向默不作声。
离栎相渚根本不想让她插手此事，给她的资料没有丝毫有用的信息，帝父明明可以将事情全权交给离栎相渚处理，为什么要安排她一同呢？
或有历练之意，但帝父应该清楚明白，离栎相渚是不可能将她当回事的；如若当真有心历练也应该是在水泽仙山，或者豫州扬州才是。
是有心培养自己？但却从起步开始就做死了和离栎相渚的对立，如果真的是这样，离栎相渚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发展成长的机会呢，帝父岂不是操之过急。
再或者有心让她做个眼线吗？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想让她看到什么呢？
难道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天北渊
天北渊其实已经算不得渊了，青州的莱夕与文术的薄椮原本是接壤，有入海口做土地划分，两地环抱天北渊。怎知天长地久，出海口不断扩张坍塌，造成天北渊万丈东岸化为乌有。
莱夕的面积是青州的三分之一，但是人口族群却不到百分之一，主要原因是青州主要是人族，莱夕三面环水，海事频繁，水族妖物时常上岸栖息，亓一便不常管辖此处。
“我记得我在崖山的阁楼看过地志记，莱夕人族兴旺，与海妖互惠互利相安无事，为何后来人口却不足百分之一？”
“近千年来，莱夕已经不复往日繁华，亓一曾上禀帝君，人族力弱，海妖屡屡迫害却无法管束，故不得已将莱夕割舍给海妖栖息，只有少数有些本事在身的人，还在与海妖做一些经贸生意，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天北渊海岸辽阔，海水深邃清澈，二人悬于半空隐隐看清楚，海内深不见底，海水如瀑布般向深渊流去。
“海中竟有瀑布向深渊流去，这波涛汹涌飞流直下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海域，更像是高山。”说罢，言言妁尔停在水面将手探到水中，竟然搜寻不到一丝生灵气息。
“我们再去莱夕南岸看看。”言言妁尔与毂又消失在原地。
莱夕的北岸是天北渊，而南岸则是另一条海岸线。
海岸上凌乱的躺着几尺到几丈的各类螺壳海贝，太阳底下五光十色的耀眼，海岸线的方圆几里都没有丝毫人族居住的痕迹，海水冲刷着沙滩，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些都是空壳。”毂又观察好几个螺贝说道。
“空的？是暂时空着还是已经……”
毂又明白言言妁尔的意思，说道：“海妖甚是珍惜自己的原身，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原身躲起来。”有些空壳都已经有了风化的痕迹。
那就是说这些海妖其实已经身死了。
海岸上有小型的海物还是拼命的爬着，一看便是没有灵智的。
方圆几里海岸线都是一样的情景，甚至有腐朽的枯骨，看不出原样是什么，只能依稀判断是海妖无异了。
向莱夕中心走去，终于出现一些房屋瓦舍，了了十来座，断壁残垣，野草丈高，不见人影，也不见尸体。
言言妁尔心中总是觉得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莱夕面积很大，言言妁尔与毂又盘桓了整整三日。
莱夕中城，这里是莱夕地区的最中心，也是唯一一座算得上是城的地方，街道屋舍，宽庭大院，与言言妁尔所见的其他地方风格截然不同。
这会已经是要入秋了，北风吹的萧瑟，整个城内一片死寂的废墟。断壁残垣、杂乱不堪，破碎的瓦砾、散落的衣物；街道两旁的房屋铺子，门窗尽毁，装货物的筐子散落一地，无人问津，只剩下一片荒凉和沉默。
可是……
“可是，毂又师兄，我们走过的地方有些东西太少了。”
“我约莫是知道你要说什么。”毂又环顾四周浅浅迎合着。
他们三四日都在莱夕，这里破败的历害却不是人为损坏的历害，野草长得异常茁壮；亓一说青州遭遇奇袭，他们竟鲜少见到血迹。就算是干涸或者被雨水冲刷，怎么会少的仿佛不存在呢。
“这种种迹象都不像是最近才发生的。”言言妁尔说道。
“仙主，我们不妨去岱安看看？”岱安是青州的西城，那才是青州主要的族群栖息地。
“不，我想去另一个地方先看看。”言言妁尔抬头看着一旁的毂又，这事还得靠毂又帮忙才行。
“另一个地方？”毂又不解。
“话说起来，自血甍之丘回来，水泽仙山呆了一两日，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寒曦了呢。”言言妁尔笑着说。
“寒曦？文术？你是想去文术地域，天北渊的北线？”
“正是，师兄，麻烦你了…… ”
毂又看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觉失笑了。
“这算得上什么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