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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得了六阿哥的指示，先是送走了刘嬷嬷，然后又把安澜送回了黄规全那里。
李嬷嬷随着出了殿门，方才还热闹的屋子只剩下小石头和颂芝两人。
小石头看过颂芝打马吊时的样子，真要算起来，绝对是最笨的那个，交代她故意输银子，都还要输上好几天，当然了其中也有母亲的问题。
灵芝都比颂芝好上两分，周宁海有些自己的小聪明。
选来选去，还是交代个笨一点的安心，反正……他已经习惯。
“颂芝，我有几句话要说，你听好记下。”
颂芝正想着过两日给皇后请安，要为娘娘准备什么样的发饰，忽然听到被人叫，猛的回神，“奴婢一定记下。”
“母亲现在对皇上的态度，你看的最是明白，该提醒的时候要提醒几句，莞贵人是皇上的新宠，这宫中对她有敌意的人很多，翊坤宫也要身在其中，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娘娘不像从前那么在乎皇上的情意，奴婢会帮着周全。”
这？
也不算笨啊，甚至用不到他的提点，小石头微微蹙眉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难道颂芝只是不擅长打马吊，其他的事情上还是很聪明的？
“省的引起皇上的不满。”
颂芝的这句话一出，小石头忽然又放下心来。
不满？也对，皇帝爹后宫中少了个争风吃醋的人，确实不满。
“皇后面上和善不会做出一些明着来的举动，你和周宁海他们要用心提防一些，我去阿哥所后，会每日回来用膳，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来不及禀告，就去找曹贵人，让她暂时帮着拿个主意。”
颂芝面上有些为难，主要娘娘没少在她面前骂曹贵人，曹贵人总是闷声不语，她怕曹贵人心有芥蒂。
试探着说起，“娘娘不喜欢曹贵人，曹贵人也不是个傻的，她能真心帮咱们？”
“等我去阿哥所后，你寻一件子母扣的玉佩以我的名义给曹贵人送去，不用表明是送给她的，还是送给温宜的，她是个明白人。”
小石头能感觉到曹贵人已经减少来翊坤宫的次数，这样的人就算心中不愿，还是会做到不显山、不露水，很适合在后宫中生存，可也有让人一眼望穿的‘软肋’，自己用得，别人当然也能用得。
他不会从中干涉，站不住脚跟的人，也没必要留在身边。
颂芝掀开门帘离开时，小石头看见廊下跪着的初一，门外的石板可比不上殿内，虽然没有积雪覆盖，但是猛的跪在上面，可是要受罪的。
小石头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是个好方法，那就好好长长记性。
端坐在书案前，重拾好久没有练过的书法，最后写下那首陪伴自己好久的《蒹葭》，干净细腻又凉薄，明知不可为而为，求之愈深，失之愈远。
“初一，进来吧。”
初一僵硬着身子，进入殿内，又跪在了地上。
“把这首诗，抄写百遍，以后好好当差。”
初一接过纸张后重重的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