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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斜织在苍南市的夜空，事务所的老式玻璃窗被雨水拍打出细密的声响。
林七夜站起身时，黑色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凌厉弧度，如同斩开凝滞空气的刀锋。
他朝路西安点头示意，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沧南中学那位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数学老师。
路西安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事务所里的其他人却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他身旁的司小南。
其他人则是看到路西安旁边的司小南一脸疑惑。
少女今天穿着浅灰色卫衣，此刻正局促地揪着袖口的抽绳。
一旁的温祈默刚想开口问道：“小……”
话音未落就接收到了司小南疯狂眨动的眼波信号，那频率快得堪比摩斯电码。
他硬生生把&34;南&34;字咽了回去，转而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小子，去帮我倒杯茶。”
林七夜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看到旁边司小南的样子，他大概也就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林七夜挑眉看向这位向来懒散的队友，余光扫过司小南涨红的脸颊，顿时了然。
他转身时风衣带起的气流掀动了茶几上散落的文件，纸张哗啦作响如同此刻某人紊乱的心跳。
“事情是这样的。”
陈牧野的声音突然切入，他点燃了那支在指间旋转许久的香烟。
火苗&34;啪&34;地窜起时，照亮了他眉间新添的一道伤疤。
青灰色烟雾在吊灯下盘旋上升，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三天前的鬼面王事件，总部要求评估功勋分配。”
烟灰簌簌落在斑驳的木桌上。
“够了！”
红缨的拳头砸在桌面，震翻了陶瓷笔筒。
这个总是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活力，冲锋衣领口还沾着未洗净的血渍。
她通红的眼眶里蓄着两潭将溢未溢的泪水，“老赵老赵自己选择了鬼神引。”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这份功勋，应该属于他。”
旁边的墙上悬挂的守夜人集体照——照片里赵空城搂着红缨的肩膀，两人对着镜头比着夸张的剪刀手。
在守夜人中他们两个的关系向来是最好的。
冷轩摇了摇头，“我们应该遵从事实，而且林七夜也需要这一份功劳，不是吗？”
赵空城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他的身体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不过后面就不能再进行大型的剧烈运动。
这代表着他以后再也无法在守夜人待着了，只能去一些后勤的岗位了。
大部分的守夜人都是死在人与神话生物对抗上，能安然无恙退休的几乎没有多少个。
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路西安看到林七夜的手指微微颤抖。
黑衣少年沉默地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的痕迹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司小南紧紧地拽了拽路西安的衣角。
江林突然开口：“我建议采用折中方案。”
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林七夜记首功，但赵空城的抚恤金按特级标准发放。”
陈牧野吐出一个烟圈：“附议。”
“我不同意！”
冷轩淡淡说道，“这对林七夜不公平！他明明——”
“我接受。”
林七夜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转过身，黑色碎发下的眼眸平静得可怕：“赵空城救了我的命。
这份功勋，本该是他的。
而且最后杀死鬼面王的人并不是我。”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
林七夜突然转身，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但赵空城教会了我，什么叫责任。”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红缨的眼泪终于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路西安注意到林七夜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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