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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终于从陆建勋眼底褪去,一丝近乎悲凉的微光在深处凝滞。
他望向解九,目光穿透了此刻的囚室,落在某个遥远的、布满灰尘的角落。
“你做过的事……现在的你,不会知道。”他闭了闭眼,自嘲的低语轻如叹息,“到头来,连这刻骨的恨……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解九彻底愣住,饶是很聪明的他,也听不懂陆建勋的话,可他却敏锐的觉得陆建勋说得都是真的。
混乱的碎片在脑中飞旋,一个模糊而暴怒的少年身影倏然闪现,伴随着泣血般的怒吼:是你杀了我!
“……我……”解九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茫然地求证,“我……杀了你?”
陆建勋睁开眼,方才的顺从荡然无存,一股骇人的力量瞬间爆发。
天旋地转间,解九已被狠狠反掼在墙上,冰冷的墙面硌得他生疼。
陆建勋的手像铁钳般压制着他,另一只手的指尖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缓缓划过他颈侧急促跳动的脉搏。
“我向来不择手段,”陆建勋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片,“这身官阶,便是悬在你头顶的绞索。”
他微微倾身,瞳孔里映出解九苍白的脸,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碾碎你,碾碎解家,于我而言……不过翻掌之间。”
“解九,你没有选择。”
陆建勋松开他,整理了军装领口,再未看解九一眼,转身便踏出囚室。
阿福早已候在监狱大门外,见他身影出现,立刻撑开一柄宽大的黑伞迎上前。
外面不知何时已秋雨滂沱,冰冷的雨丝斜织成幕,寒意刺骨,与五年前那个绝望的雨夜如出一辙。
“爷,”阿福恭敬地将伞稳稳移向青年头顶,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当心着凉。”
陆建勋微微抬眸,望向灰暗天幕下倾泻的雨帘。
密集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他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眼底映着这漫天雨幕,深如冰封的瞳孔,窥不见半分波澜。
车身将倾盆暴雨隔绝成沉闷的背景音。
陆建勋靠在后座,眼帘低垂,阿福如同融入阴影,轿车在雨幕中无声滑行。
【老板,】一个带着点少年气的、属于“陆建勋”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这么搞解九,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你心软了?】老板清冷声音响起,没有起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才不是!】陆建勋立刻反驳,【我是说解九这人太滑头!他肯定会……】
【他不会听我的。】老板斩断了他的话,平静得如同在宣告既定事实。
那平静之下,是更深沉的、无光的死寂:【而且,我活不到战争结束那天。】
【那为啥还这么做?】陆建勋问。
【看他们自乱阵脚,岂非一出好戏?况且……】老板声音微微一顿,【“深处”的某些存在,正乐见其成,权当……钓鱼了。】
【老板——】意识里,陆建勋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贼兮兮的八卦劲儿,【你不会是……打那矿山古墓的主意吧?】
【哎!你是不是觉着‘野人张’就猫在那底下?你想去捞他?!】
老板皱眉,【这和张映诺有什么关系?】
【咦~~~】陆建勋在他脑子里发出一个极其欠揍、百转千回的拟声词,充满了“我懂我懂我都懂”的促狭意味,简直像是在意识深处对他挤眉弄眼。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