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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具温热的身体贴过来,带着他熟悉的气息。
汪渊的手掌按上他的胃部,掌心热度穿透单薄囚衣:“疼也不吭声?”
陆建勋闭着眼往他肩上靠,他听见汪渊喉结滚动的声音,还有自己胃里翻搅的闷响。
汪渊能进来,他不意外,
“黏皮糖”他哑着嗓子骂,却任由那只手在痉挛的胃部画圈揉按。
“噗啧噗啧——”
王有财的大脸突然从对面黑影里冒出来,铁链哗啦作响:“组长~俺们这算不算呃那啥狼狈为奸?”
朱家文在角落幽幽接话:“这叫患难与共。”
汪渊突然加重力道,满意地听见陆建勋闷哼:“这叫监守自盗。”
这下好了,一组除了吴天仁没到,其他全部都被选中了。
陆建勋沉默,这算幸事儿?还是不幸啊。
刺骨的北风卷着细雪灌进衣领,陆建勋被枪托顶着踉跄前行。
耳边尽是皮靴踏碎薄冰的脆响,还有日军士兵此起彼伏的呵斥声。
头套被粗暴扯下的瞬间,惨白的灯光像刀片般扎进瞳孔。
地下室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头顶那盏白炽灯滋滋闪烁着,在水泥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枪管狠狠戳在腰眼,二十多名囚犯被驱赶着穿过长廊。
铁栅栏后,一张张人脸在暗处浮现。
有人蜷缩在角落喃喃自语;有人被铁链吊着,溃烂的伤口上爬满蛆虫;更远处,一个瘦成骨架的男人正对着空气痴笑,牙齿掉得只剩两三颗。
活着,可能比死了更痛苦。
王有财看向那不停傻笑的人,瞬间就收回视线,声音有些颤抖,“老王,他们是疯了吗?”
在这里,他们不能叫组长,要叫陆建勋“老王”。
陆建勋沉默一会儿,“往前看,不要看他们。”
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二十多名囚犯被驱赶到水泥砌成的圆形凹槽里,像待宰的牲畜般挤作一团。
随着一声日语厉喝,天花板突然喷出高压水柱。冰水裹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劈头盖脸砸下来。
陆建勋抬头看向上方的日本军官,表情很冷。
每人被塞了一件惨白的罩衫。
陆建勋捏着衣领抖开,后背赫然缝着一条长长的系带,只需轻轻一扯,整件衣服就会像解剖台上的遮布般散开。
“真贴心。”汪渊在他耳边轻笑,手指划过少年后背的系带,“连刀口位置都给我们标好了。”
王有财笨拙地系着带子,突然发现衣领内侧用红墨水印着编号。他的指尖在“实验体no17”上顿了顿,喉结滚动:“老、老王……”
陆建勋沉默地穿上罩衫。纯白的布料衬得他身上淤青越发狰狞,像具自己走进停尸间的活尸。
他们排成一列,往深处走去。
空间骤然扭曲,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
苍白到刺眼的灯光下,一列瘦小的身影机械地移动着,每个孩子后颈都嵌着冰冷的金属环。
“编号a出列!”
机械音在穹顶回荡,男孩向左跨出半步,“a,已出列。”
他缓缓抬头,露出那双碧色的眸子。
老板突然按住后颈,汪渊察觉异常,一把攥住他颤抖的手腕。
“怎么了?”汪渊的声音压得极低,拇指按在他突突跳动的动脉上。
老板愣了愣,摇头:“没事。”
刚刚那些……是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