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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沉默了一会儿，“除了上次军训完咱俩吃饭碰见过她，我还见过她一次。”
顾云归挑眉：“然后呢？”
“然后？”张伟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勉强，“然后发现，她好像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她了。”
他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瓶上的水珠。
“怎么说？”顾云归看向旁边低着头的好哥们。
“高考后，感觉大家都变了，都脱下校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她变了，我也变了。”
顾云归没接话，只是和他碰了下酒瓶。
夜风拂过，炭火的光映在张伟脸上，忽明忽暗。
“其实吧……”他又开口，声音很轻，“我喜欢的可能根本不是她，而是那时候的自己。”
顾云归笑了：“哟，哲学起来了？”
张伟也笑了，但笑容没到眼底。
“屁哲学，就是突然觉得，人挺没劲的。”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有些东西，留在记忆里才是最好的。”
顾云归点点头，没再多问。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张伟突然喊了句：“老板！再来十串大腰子！”
他的嗓门又恢复了平时的咋呼，仿佛刚才的低沉从未存在。
又开始拿起盘子上的鸡翅吃了起来。
&34；不过&34；张伟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轻快起来，&34；最近有个女生经常来看我们训练，叫谭瑞涵，是人文学院的。&34；他拿起一串刚烤好的羊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34；上周下雨，她还特意给我们队送伞。&34；
顾云归挑眉：&34；哦？终于有人发现我们伟哥的魅力了？&34；
&34；滚，&34；张伟笑着捶了他一拳，&34；就是觉得她人挺好的。训练完总会递瓶水，长的也挺好看的&34；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耳朵尖有点发红。
&34；所以？&34；顾云归故意拉长声调。
&34；所以什么所以，&34；张伟挠挠头，&34；就是她约我国庆节出去看电影，我在想要不要答应。&34；
夜风卷着孜然的香气掠过，带着几分初秋的萧瑟。
顾云归望着好友泛红却明亮的眼睛，那句&34；她提到的会不会是我&34；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变成：&34；去啊，干嘛不去？&34；
&34；可我原本计划国庆回家来着&34；张伟难得露出几分犹豫，&34；国庆留在东海的话&34；
“靠！啥时候不能回啊？回家哪有爱情重要！”
“啥爱情啊，别胡扯啊。”
顾云归笑着摇头，举起酒瓶：“敬青春？”
张伟咧嘴一笑，用力碰上去：“敬青春！”
夜风里，烧烤摊的烟火气袅袅上升，混着啤酒的麦芽香，飘向上海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