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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乐十八年春,紫禁城三大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翠绿色的光芒。工部侍郎宋礼站在太和殿前,眉头紧锁。这座刚刚落成的宫殿,屋顶上的十只脊兽中,有一只狻猊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痕,这让他焦虑不已。
\"大人,户部主事周勉求见。\"一名小吏在身后轻声禀报。
宋礼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素衣的中年男子正躬身行礼。此人虽衣着朴素,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凡气度。
\"周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在下祖上五代皆为瓦匠,听闻三大殿新成,特来瞻仰,并愿献上一技之长。\"周勉不卑不亢地说道。
宋礼打量着眼前这位瓦匠,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或许是来谋求一官半职?京城之中,多少能工巧匠梦想着能在皇家效力。
\"既然是瓦匠,可知这琉璃脊兽的奥妙?\"
周勉微微一笑:\"大人,脊兽乃屋脊之灵,不仅美观,更有镇火消灾之意。狻猊代表威严,若有所损,恐对殿宇不利。\"
宋礼闻言,眼睛一亮:\"周大人果然懂行!实不相瞒,太和殿的狻猊近日出现裂痕,工部正为此发愁。若能修复,必有重赏。\"
\"大人,在下不才,愿一试。只是需要些特殊材料。\"
\"但说无妨,只要朝廷能办到,定不吝惜。\"
\"非是珍稀之物,只是老窑口烧制的松烟墨与未满月的童子尿。\"
宋礼一愣,这松烟墨尚可理解,未满月的童子尿又是何意?但见周勉神情严肃,不像是在说笑,只得应允。
次日,周勉带着简单的工具来到太和殿。他先是绕着大殿踱步,时而驻足观察,时而闭目沉思。待到夕阳西下,他忽然指向殿顶:\"请备梯子,我要上去看看。\"
工匠们将梯子架好,周勉小心翼翼地攀上屋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块乌黑的松烟墨和一个小陶罐。
\"这墨已有百年历史,乃松木燃烧后的精华,而此物\"周勉指了指陶罐,\"则是用未满月婴儿的晨尿浸泡三年而成的药水。\"
众工匠闻言大惊,有人甚至要上前阻止。宋礼也闻讯赶来:\"周大人,这这是何道理?\"
周勉不慌不忙:\"大人有所不知,这琉璃瓦看似坚固,实则脆弱。尤其是这脊兽,乃集天地灵气所铸。若以普通方法修补,不出月余必会再次开裂。只有用这松烟墨调和童子尿,方能渗入瓦骨,使其重获新生。\"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将墨块研磨成粉,倒入陶罐中与尿液混合,再加入适量的清水搅拌。墨汁呈现出深褐色,散发着奇特的香气。
周勉手持一把特制的小刷,轻轻涂抹在狻猊的裂缝处。奇怪的是,那墨汁竟然像活物一般,慢慢渗入琉璃之中。随着他的动作,裂纹竟渐渐愈合,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天色渐暗,周勉终于完成了修补。在夕阳的余晖中,修复后的狻猊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散发着比原来更加明亮的光泽。
\"妙哉!妙哉!\"宋礼连连赞叹,\"周大人的手艺真是鬼斧神工!\"
周勉却摇头道:\"非我手艺高明,而是这狻猊本有灵性。大人可曾听说,这琉璃脊兽中,藏着前朝匠人的心血与祝福?\"
宋礼摇头:\"愿闻其详。\"
\"相传明成祖迁都北京,修建紫禁城时,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其中有一位姓王的瓦匠,精通阴阳五行之道,他烧制的琉璃瓦不仅坚固耐用,更能护佑宫殿平安。据说,他在每座宫殿的脊兽中都注入了自己的心血,使其具有灵性,能够感知火患,保护宫殿。\"
宋礼听得入神:\"可有证据?\"
\"证据就在这些脊兽身上。\"周勉指着太和殿顶的十只兽首,\"每一只都有细微差别,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绝非机械复制所能及。尤其是狻猊,传说中它的眼睛是用千年寒晶镶嵌而成,能够洞察火源。\"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太监匆匆赶来:\"宋大人,宫中传来急报,文华殿突发火灾,请速去查看!\"
宋礼脸色大变,立即带人赶往文华殿。远远望去,只见殿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待赶到现场,火势已十分凶猛,数百名太监和宫女正在奋力扑救,但火舌仍不断从殿顶窜出。
\"快去请周大人!\"宋礼急令道。
不一会儿,周勉赶到现场。他环顾四周,突然指向殿顶的一只脊兽:\"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鸱吻在火焰中显得异常明亮,仿佛有生命一般。
\"不好!鸱吻被点燃了!\"有人惊呼。
鸱吻是屋顶正脊两端的装饰构件,通常用琉璃制成,寓意避火消灾。若是鸱吻起火,预示着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周勉二话不说,再次取出松烟墨和童子尿,迅速调配起来。但这次情况不同,火势太大,墨汁难以附着。
\"拦住火势!\"周勉大喊,同时向宋礼建议,\"大人,请命人拆开殿顶的瓦片,形成一个隔离带!\"
宋礼立即下令,工匠们迅速行动。周勉趁机爬上尚未起火的屋檐,将调配好的墨汁涂抹在几只脊兽身上。奇怪的是,那些被墨汁覆盖的地方,火势竟然开始减弱。
然而,鸱吻处的火势依然凶猛。周勉咬咬牙,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把铜尺,猛地刺向鸱吻的眼睛。令人震惊的是,那琉璃制成的眼睛竟然破裂开来,露出里面的一缕青烟。
火势顿时减弱了许多。周勉趁机将更多的墨汁涂抹在鸱吻上。渐渐地,火被扑灭了,但鸱吻已经破损不堪。
事后调查发现,这场火灾确实是由电路短路引起,但由于周勉及时控制,没有蔓延到整个宫殿区。
宋礼对周勉的才能更加刮目相看,奏请永乐皇帝予以嘉奖。皇帝召见了周勉,得知他祖上五代皆为瓦匠,且家传有一部《营造法式》手抄本,记载了许多失传的技艺。皇帝大喜,赐周勉为工部匠作监丞,专管皇室建筑修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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