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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喉咙,突兀地低落下去,直至消失。
空气再次变得安静,但这一次,弥漫的不再是之前的狂喜,而是沉重、令人窒息的悲伤。
小女孩的话,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了每个人心底最深处那道被刻意尘封、血肉模糊的伤疤。
胜利的狂喜迅速褪色,那些被暂时遗忘的痛苦、失去亲人的绝望、家园被毁的凄凉、长久以来被异族欺凌奴役的屈辱记忆浮现。
刚刚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狂喜中的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凝固了,然后一点点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泪水,是压抑的、痛苦的、绝望的啜泣声,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那些原本因胜利而下意识挺直的脊背,又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重新佝偻了下去。
他们的眼神重新变得黯淡、空洞,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化不开的悲伤和迷茫。
阿爹……被抓走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阿娘……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些畜生撕碎了……
柱子哥……那个总是憨笑着保护大家的大块头,被啄瞎双眼,为了不连累大家,跑出了寨子,生死不知……
还有……还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昨天还在一起说话,今天……就永远地消失了……
胜利的喜悦,在这份沉重如山的悲哀和无法挽回的失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无力,甚至……有些讽刺。
陆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没有立刻开口去说什么安慰的话语。
这份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悲伤需要被看见,需要被释放。
这是作为幸存者,对那些逝去的生命,最沉痛、也最真实的告别。
只是,悲伤不能成为永恒的主题,人族,需要从这片废墟中站起来,带着伤痛,带着希望,走向未来。
他缓缓地蹲下身,面对着那个哭泣的小女孩。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带着泥土气息的头发。
触感细腻,带着孩童特有的温度。
“乖,不哭了。”他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些离开的人,会希望看到你们好好活着,看到这个寨子,看到我们人族,变得越来越好。”
他收回手,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哭泣、悲伤的面孔。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涌动达到顶峰的身影上——李长庚。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涌动达到顶峰的身影上——李长庚。
也就在这时!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又如同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从李长庚的体内深处发出,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破茧成蝶的韵味!
原本环绕在他周身、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灵气漩涡,在这一刻骤然加速,疯狂旋转起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草屑,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型气旋!
一股远超之前的、强大的气势,从李长庚体内冲天而起!
这股气势并不暴烈,反而带着一种厚重、绵长、充满生机的感觉,如同春风化雨,竟悄然驱散了周遭弥漫的悲伤气息,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盘膝而坐的李长庚,整个身体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如同玉石般的淡淡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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