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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动了动,可喉咙里却挤不出半个字。
——门将被罚下,0-1落后,现在还要面对一个几乎必死的点球……
绝境中的绝境。
“草草草!!!”
替补席上一片兵荒马乱,助教急吼吼地扒拉着替补名单,眼神疯狂地在门将陈默和后卫们的脸上扫视。
“换人!换后卫!陈默赶紧热身!!!”
陈默猛地从板凳上弹起来,脸上的肌肉绷得死紧,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上场。
第一次登场,就要扑点球,还是少打一人的点球……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可当主教练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时,他抬起头——
“嘘——!!!”
龙国球迷的愤怒像浪潮般砸向球场,有人疯狂地挥舞着拳头,有人咒骂着主裁判,更多的则是沉默——
沉默得可怕。
而另一边,卡塔尔球迷已经疯狂庆祝起来,他们吹着口哨,挥舞着围巾,甚至有人跳起来,冲着龙国球迷的看台做出抹脖子的手势。
冰火两重天。
……
阿菲夫站在点球点前,面无表情地将球轻轻放在白色的十二码点上。
他甚至没有看向门将,只是低头、调整、再后退——
每一步,都像是精确计算好的机器。
而陈默则站在门线上,死死盯着阿菲夫的眼角,试图捕捉哪怕一丝丝踢球方向的预判……
“哔——!”
哨响的瞬间,阿菲夫突然启动——
他的助跑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悠闲的,可就在最后一瞬,他的身体猛然一顿!
——假动作!
陈默下意识地扑向左侧,可在半空中,他的心脏狠狠一凉——
上当了!
阿菲夫的右脚轻巧一挑,足球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轻轻松松地……
落入球门正中!
勺子点球!
0-2!
“啪。”
球网轻轻晃动的声音,却仿佛在龙国球迷的耳膜里炸开了一道惊雷。
有人瘫坐在座位上,捂住了眼睛;有人红了眼眶,狠狠捶打着栏杆;还有人麻木地站着,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空……
而另一边,卡塔尔球迷的狂欢声几乎掀翻顶棚。
这就是足球。
——天堂与地狱,往往只有十二码的距离。
……
更衣室里,死一样的沉默。
没有怒骂,没有摔东西,甚至连呼吸声都压抑得近乎窒息。
周宇辰低垂着头,拳头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无声地沁出。
“怪我。”他终于低声说。
陆子野站在门边,听着外面卡塔尔人的笑声和庆祝的音乐,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怪你。”他抬头,看向所有人,“怪我们太天真。”
——谁规定,上半场的最后两分钟,就一定是安全时间?
卡塔尔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但,他不服!
才两球而已,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