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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但又不能不问清楚。
尽管他很害怕听到的是他不愿意面对的答案，可若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便不能用更好的方式去……待她。
怀着别样心思的薛沧安半点也不敢看向连荼羽，视线只能在地上逡巡。
连荼羽只当他依旧不舒服，并没有多想：“自然是不必把我当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些丑恶，我其实可以面对。”
她一开始确实没有想明白兰城的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可在看到薛沧安异样的反应后，她心中就有了猜测。
大约是要进行活人祭吧。
而祭品，正是那个翩翩起舞的姑娘。
她在绽放，因为她即将凋零。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连荼羽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同时，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即便薛沧安没有强行带她离开，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哪怕她是神。
“原来你已经猜到了。但你别误会啊，我之所以会那么做，完全是怕你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救下她吗？我没那么不理智。”
薛沧安只是用了一个瞬移术，便被天雷精准锁定。若她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那个姑娘，只怕天道就敢直接降下九重混沌雷，劈她个魂飞魄散。
不是她不想救，而是她不能。
连荼羽不愿意再提这件事，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这样还能走吗？需不需要找个地方度过这接下来的九九八十一天？”
“走吧，什么时候坚持不住什么时候再说。”
自从他与连荼羽相识，便一直在拖累她。若再因为这件事耽误她那么久，恐怕他就真的没有脸面再继续站在她的身边了。
连荼羽考虑了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尽快赶回万山之巅吧。”
她再次召唤出渡黄泉。
这一次的渡黄泉，是它原本的石棺形态。而随着渡黄泉一起出现的，是仍旧奶娃娃一般的阿渡。
“姐姐叫我出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念阿渡了呀。”
“我的朋友身负重伤，所以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你了。”
“可是我不喜欢除了姐姐之外的任何人，尤其是……”阿渡蹦蹦跳跳地绕着薛沧安转了一圈，然后才接着说道：“脏兮兮的臭男人。”
一旁的薛沧安不但不以为忤，反倒对阿渡十分感兴趣：“这便是器灵吗？看起来好像很聪明的样子。”
“果然是臭男人，连说话都这么讨人厌。”
“……”
薛沧安终于察觉到了阿渡对他的恶意。他干脆不再说话，就当阿渡童言无忌了。然而他不搭理阿渡，阿渡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
“要阿渡带上臭男人也可以，但臭男人不能进入渡黄泉，只能坐在渡黄泉上面。”
“阿渡，别太过分。”
连荼羽终于开口了。
这就是她不愿意轻易召唤出渡黄泉本态的原因，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阿渡这个小崽子都要跟着一起出来。
而他一出来就不愿意回去，不仅粘人，还看什么都不顺眼。
就像现在。
“姐姐是在凶阿渡吗？反正阿渡就是不喜欢他！”
白面团儿一样的奶娃娃生起气来，两颊尽是粉红色。说实话，真的很像仙界大比时摆在桌上的仙桃。
可惜，连荼羽完全不吃这一套。她实在太清楚阿渡是个什么德性了。
“赶紧将渡黄泉打开，不然我就去师尊那里告状，让他收拾你。”
提起夜须弥，阿渡立刻就老实了。
因为夜须弥的收拾是真的不留情面，每次都把阿渡揍得哭爹喊娘。
“姐姐就会欺负我。”
虽然阿渡依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但还是乖乖将渡黄泉打开了。但打开之后，他越想越觉得委屈。
小家伙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只见他恶狠狠地跑到薛沧安旁边，大声地“哼”了一声，然后又用力踩了他一脚，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这还是他少有的主动回到渡黄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