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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盘坐在青石板上,膝盖压得石面生疼。
《万器真解》的内容在脑子里翻涌,像被人拿烧红的铁签子一下下戳着神经。
当\"赤焰血脉\"四个字从记忆里跳出来时,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原来封魔锁上那些歪扭符文,根本不是锁魔族的锁链,而是捆在正道脖子上的绞索。
\"主人?\"幽冥狐的尾尖扫过我手背,带着点冰凉的触感。
她不知何时蹲到了我对面,人面狐身的轮廓在暮色里忽明忽暗,指尖掐着张符纸,符上的金漆正泛着诡异的幽蓝。\"这卷残篇里提到的"赤焰灼天,血祭星穹",和千年前魔族大祭司的血契咒文\"她顿了顿,符纸在掌心自燃,火星子溅到她雪白的狐毛上,\"有七成吻合。\"
我捏紧弑魔剑的剑柄,剑鞘上的魔纹烫得掌心发疼。
血杀罗刹不知何时站到了我左侧,血色镰刀垂在身侧,刀镡上的红玛瑙映着她眼底的冷光:\"那老东西(指凌霄剑尊)上月在苍梧山斩妖时,我见过他剑上的血痕。\"她舔了舔嘴角,\"不是普通修士的血,有股子焦糊味,像烧红的铁块淬了毒。\"
\"嗷——\"噬天狂猿突然把啃了一半的人骨砸在地上,黑鳞覆盖的爪子拍得青石板裂纹。
他歪着脑袋,浑浊的兽瞳里闪过一丝清明:\"那家伙身上有股子味儿,和洞底石碑的\"他用爪子比划了个锁头的形状,\"像,很像。\"
我摸着左眼,天机目自动运转。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幽冥狐耳尖的绒毛根根分明,血杀罗刹镰刀上的血锈里藏着半枚魔族秘纹,连狂猿牙缝里嵌着的碎骨渣,都泛着玉清门特有的玄冰剑气。
更远处,东南方的云层里有几点微光——是灵犀仙子的传讯玉蝶。
\"叮。\"玉蝶落在我脚边,碎成七片,灵犀仙子的声音从碎片里渗出来,带着点急促的喘息:\"云澈,不好了!
凌霄剑尊方才在玄都殿召集中州十三宗,说你私闯天机阁盗取《万器真解》,还说你\"她顿了顿,背景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说你是魔修余孽,要联合围剿。\"
我扯了扯嘴角,指腹碾过玉蝶碎片。
灵犀仙子的传讯术法里混着她独有的沉水香,这味儿让我想起三个月前在醉仙楼,她醉醺醺把半坛桃花酿泼在我鞋上,说\"这是正道给魔修的饯行酒\"。
现在这饯行酒,怕是要换成诛魔剑的剑气了。
\"他坐不住了。\"我把碎片拢进掌心,碾碎时听见指节发出的脆响,\"千年前魔族覆灭时,大祭司用禁术把血脉封进正道嫡系,再用封魔锁镇住血脉觉醒。
现在《万器真解》现世,他怕我揭了老底。\"
幽冥狐的尾巴突然全部炸开,九条狐尾像团雪白的火焰:\"根据《万器真解》记载,赤焰血脉觉醒需要三重血祭——至亲之血,宗门之血,天下之血。
凌霄那老东西已经杀了亲传弟子(指上月失踪的清鸿子),前两日又借妖兽潮屠了青岚宗满门\"她突然噤声,狐耳剧烈抖动,\"第三重血祭,怕是要拿整个修仙界开刀。\"
夜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
我摸出系统面板,上面浮着猩红的提示:\"检测到宿主面临生死危机,可兑换"血魂锻体术",需消耗百年本命精血,承受三日魔气侵蚀。\"
\"换。\"我咬开指尖,精血滴在面板上,疼得额头青筋直跳。
系统蓝光闪过的瞬间,浑身的骨头像被重锤砸碎了再重组,每寸肌肉都在灼烧。
等痛感稍缓,我能清晰听见十里外山雀振翅的声音,连血杀罗刹镰刀上那道半寸长的缺口,都在我眼里放大成狰狞的裂痕。
\"主人,你\"血杀罗刹的手搭在我肩上,指尖微微发颤。
她的掌心有常年握镰刀磨出的茧,此刻却凉得像块冰,\"你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我对着断墙的倒影咧嘴一笑。
左眼的天机目原本是暗金色,现在却漫着血色,连瞳孔都成了细碎的红芒。
这副鬼样子,倒真像极了传说里的魔主。
\"走。\"我站起身,弑魔剑自动出鞘,黑霜顺着剑刃往下淌,在青石板上冻出朵冰花,\"去凌霄山。\"
血杀罗刹把镰刀扛在肩上,嘴角勾起抹嗜血的笑:\"我早想看看,那老东西装正道圣人时的脸,被撕开后是什么颜色。\"
狂猿嗷呜一声跳上我肩头,黑鳞擦过我耳垂:\"主人打架,猿儿要啃他的骨头!\"
幽冥狐收了狐尾,指尖掐出道引魂符:\"我先去探探前路,三日后亥时,凌霄山顶见。\"她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一团白影,消失在暮色里。
我望着东南方的天际线。
那里有座隐在云里的山峰,峰顶的白玉殿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凌霄剑尊的凌霄殿,也是千年来无数正道修士顶礼膜拜的\"正义之巢\"。
山风掀起我的衣袍,系统在识海轻声提示:\"距离血魂锻体术失效,还剩七十二小时。\"
我摸了摸左眼,感受着血脉里翻涌的力量。
这次,不是我被命运推着走,是我要揪着命运的脖子,把所有藏在阴影里的老鼠,都拽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远处,凌霄山方向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剑光,像划破夜幕的银蛇。
我知道,那是凌霄剑尊在召集各宗首座。
他们此刻大概正围在玄都殿里,举着清茶谈着\"替天行道\",却不知自己的宗主,才是最该被天诛的那个。
月上中天时,我踩着狂猿的背跃上悬崖。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风声里隐约传来血杀罗刹的低笑:\"主人,要我先去宰几个探路的?\"
\"不急。\"我望着凌霄山的方向,舌尖抵着后槽牙,\"等他们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再拔出来才够疼。\"
山风卷着我的话往东南方吹去。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凌霄山顶的那座白玉殿里,会坐满等着看我笑话的\"正道魁首\"。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这场戏的主角,从来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