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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年拱手道:“皇上圣明。臣恳请皇上恩准,由臣亲自彻查这批军械的来源。”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笑的意味深长:“淮年,听你这意思,你怀疑此事与八年前的案子有关联?”
裴淮年喉结滚动,喉间似有风沙在肆虐。
恍惚间,染血的玄色军旗刺破记忆,在北疆呼啸的罡风中猎猎作响。
沈将军浑身浴血的身躯突然压下来,沾满了鲜血的手扣住他肩膀,将他藏在身下。
“活下去!若见着阿棠……帮我、照拂一二。”
温热的血顺着沈将军的铠甲缝隙蜿蜒而下滴在他脖颈上。
一夜寂静。
月光洒在尸山血海上,唯有风沙掠过尸骸的呜咽声。
他不知挣扎了多久,才终于从尸堆里挣出半张脸。
那年,阿棠不过十二岁。
裴淮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沈将军的冤屈虽被洗刷,但是背后陷害他的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答应过她的,会帮她父母讨回公道,会让作恶之人付出代价。
皇帝抬手虚挥,袖口扫过案上堆积的奏折:“查吧,既了却你的心结,也算给朕一个明白。”
裴淮年喉结微动,下颌线紧绷。
他尚未开口,皇帝已端起茶盏轻抿:“七月围猎在即,你随朕同去。朕抽空挑几个贵女,也好让你相看相看。”
裴淮年退出去的时候。
听见内监禀告:“皇上,今儿荣妃娘娘召了侯爷夫人入宫,还把徐太医宣过去了,应是为了帮其调理身体。”
……
沈知念踏出宫门时,日头正烈,她突然看见春喜正候在宫墙阴影里。
“小姐。”春喜皱着眉头小跑着迎上来。
“他已经在官府门口等着了吗?”沈知念问道。
春喜摇了摇头:“没有,侯爷此刻在琳琅斋呢,长庚传信说那里出了乱子,请您速速过去。”
沈知念撩起裙摆坐进马车。
“小姐早该提防的。”春喜挨着车辕小跑两步,随着马车颠簸的声音愈发急促,“先前盘查账目时,小侯爷百般阻挠,那时我就觉得要出变故……”
春喜伏在车帘外,话语如断不了的珠串簌簌滚落。
从她急切的话里,沈知念很快就拼凑出了这件事。
此刻,琳琅斋门前挤满了南洲城的贵夫人,她们拿着在琳琅斋买的首饰,吵着闹着退掉。
琳琅斋卖的东西多是名贵珠宝和翡翠玉器。
价值不菲。
她虽然没有盘琳琅斋的账,可猜也猜得到,按照之前宋鹤鸣的大手笔。
如今柜中存银极有可能不过百两,哪经得起这群人蜂拥而来的退赔?
马车停下,沈知念指尖刚触到车帘,一声尖刻的怒斥便传进耳膜。
“谁愿意和戏子用一样的东西?!”
紧接着是锦缎摩擦的窸窣声,十数道七嘴八舌的声浪扑面而来。
“小侯爷,我们敬定远侯府,敬荣妃娘娘,可没说要敬一个戏子!你且说,今日是退还是不退?”
“对!退还是不退?!”
宋鹤鸣僵立在台阶上,攥着账本的指节发白,额角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