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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念裹着毯子进了浮云居,却发现里里外外都是人。
浑浊的池塘水顺着发梢、衣角不住滴落,在青砖上汇成蜿蜒的细流。
她强撑着拨开人群,却在房门前僵住——许阿狸竟裹着她的锦被,姿态随意地躺在她的床上。
沈孽桃看见倚在门框上的于氏,瑟缩说道。
“大姐姐刚才不甚落水了,现在浑身发抖,夫人,请您安排大夫过来看一下吧。”
“胡闹,没看大夫正忙着?!”
于氏冷眼扫过沈知念狼狈模样,嗤笑道:“许姑娘摔伤在先,你倒挑这节骨眼落水,还当真是巧!”
沈知念冻得指尖发紫,却仍强撑着开口:“这是我的房间,请你们出去。”
她打着哆嗦,声音也很低。
就在这时,宋鹤鸣急切的询问声从床畔传来:“大夫,阿狸没事吧?”
“小侯爷不必担心,只是跌倒之下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许阿狸余光瞥见了沈知念,原本还柔弱无比,突然就用力撑坐起来,作势要下床。
“既然无碍,那就没必要再在这里了。”
“阿狸,不必如此着急,还是好生休息一会儿再走吧。”宋鹤鸣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许阿狸眼波流转,顺势推开他的手。
“小侯爷,这点小伤尚不及我之前练功受伤的十分之一二,也就是你大惊小怪罢了。”
“可是……”宋鹤鸣还要再劝。
沈知念实在冷的厉害,她咬了咬齿尖:“许姑娘,既要走,就烦请快些。”
许阿狸看着她狼狈样子,眸色一沉,唇边勾起戏谑笑意。
“沈姐姐都送客了,我也应当识趣些才对,正好戏还没演完,我还得回去撑场子。”
她说着,从床上下来,抬脚往门口走。
走到一半,又突然顿住脚,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往桌子上随意一掷。
“沈姐姐,刚才情急盖了你的被褥,你若是介意我的身份,就自个儿买了新的换上吧。”
语毕,再未停留。
宋鹤鸣坚持要送许阿狸出门,两人一前一后往院外走去。
前脚刚踏出大门,后脚屋里的宾客也跟着一哄而散。
沈知念披着毯子哆嗦着坐到了凳子上,大夫刚把手搭在她脉搏上,宋鹤鸣就突然冲进来,朝着沈知念冷冷说道。
“你是故意的吧?”
沈知念缓缓抬头,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进衣领。
她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便被宋鹤鸣咬牙切齿的质问截断。
“你听说阿狸受伤,知道我紧张她,所以故意跳水,想用苦肉计来吸引我的注意!”
宋鹤鸣怒不可遏,猛地一脚踹翻矮凳,木凳轰然倒地,吓得沈知念一怔。
“沈知念,我竟不知道,原来你如此心胸狭窄!既然你的心比针尖还小,又何必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大夫脸上满是为难,搭在沈知念腕间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
沈知念见状,默默抽回手,将冰凉的手指裹进毛毯里。
老大夫尴尬地搓了搓手,起身拿着药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宋鹤鸣几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笼罩沈知念,眼神如利刃般俯视她。
“等今日戏唱完了,我会亲自送阿狸回去,至于你,何时反省清楚了,何时再回侯府!”
他说完,就一刻不停的拂袖而去。
脚步声渐远,沈知念盯着空荡荡的门槛,抿紧了唇。
明明早就签了和离书,但是她的心口还是泛起密密麻麻的的冷意。
就像是霜降后的荒草甸,风掠过层层枯叶,寒意浸透每一寸肌肤。
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霜雪味。
就在这时,一直瑟缩在角落的沈孽桃突然怯声开口:“大姐姐,我、我听见、听见,你可能是被人、被人推下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