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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的脸颊“唰”地一下飞上两朵红云。
她当然知道苏沐说的小房间是哪里，那里面有一面特殊的单向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咖啡厅，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她咬了咬唇，心里既有些羞窘，又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
她自己也算是个钢琴爱好者，深知“大师级”这三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放眼全球，也没几个人敢真正冠以这个名号。
苏沐会弹她信，但大师级？她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概是想逗逗她吧？
“好。”
最终，强烈的好奇心压过了那点羞涩，柳絮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信和挑战的意味。
“我等着欣赏你的大师级表演。”
她倒要看看，他能弹出什么花来。
苏沐微微一笑，在钢琴前坐下。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手指悬于琴键上方。
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方才的慵懒随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而深沉的气场，仿佛与周遭隔绝开来。
下一秒，低沉而饱含绝望感的旋律，如同黑色的潮水，缓缓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肖邦的，《c小调夜曲》。
那琴声如泣如诉，带着压抑至极的痛苦和无尽的追忆。
苏沐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翻飞跳跃，时而缓慢沉重，如同在黑暗的泥沼中无望挣扎；时而激烈急促，仿佛生命终结前不甘的控诉。
他将此刻内心深处，对那个叫白浅浅的女人残留的最后一丝恨意，以及被背叛的刺骨痛苦，不动声色地，尽数融入了这悲伤的旋律之中。
大学几年的感情，曾以为会是相伴一生的人，最后却那样轻易地分道扬镳。
说不痛是假的。
那伤口结了痂，藏在心底最深处。
此刻被这琴声无情地撕开。
他对女人的防备，或许正是源于此。
柳絮站在一旁，整个人像是被吸进了琴声里。
她仿佛透过那音符，窥见了他灵魂深处隐藏的伤痕。
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怜惜。
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
这个男人，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柳絮亲密度+3，当前亲密度85】
一曲终了，余音未散。
整个咖啡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沐抬起手，看见柳絮泪流满面，眉梢微挑。
他语气带着点揶揄：“怎么还哭了？这么不经听？”
柳絮赶紧抹了把眼泪，鼻音还有点重。
她没好气地指了指周围：“你自己看看别人。”
苏沐这才环顾四周。
好家伙。
咖啡厅里的客人们，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几个年轻学生模样的，眼神发直，像是被抽走了魂。
一位看起来像是大学教授的中年人，眉头拧成了疙瘩，满脸凝重。
靠窗那桌，一对小情侣本来甜甜蜜蜜，现在男的望着天花板，女的低头搅着咖啡，气氛降到冰点。
最惨的是几个背着琴盒，明显是隔壁音乐学院的学生。
他们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迷茫，还有点怀疑人生。
也是，谁想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咖啡馆里被一首绝望的曲子搞得心态崩盘？
空气沉闷得像要下雨。
不少人停下了交谈，连咖啡都忘了喝。
苏沐摸了摸鼻子，自觉刚才情绪有点上头，确实没太顾及群众感受。
他轻咳一声，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
手指再次抚上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