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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息怒”贴身宫女翡翠捧着狐裘上前,话未说完便被甩来的胭脂盒砸中额头。
朱红色膏体顺着她脸颊滑进衣领,在月白中衣上洇出团污痕,像极了三日前乔瑾跪在梨花树下时,膝头渗出的血。
“息怒?”宁贵嫔忽然尖笑,抓起妆奁里的东珠耳环掷向铜镜,“本宫再怎么着,也是太后的侄女,也是皇上的宁贵嫔,乔瑾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本宫的脸,本宫可是太后——”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镜中自己散乱的鬓发,
忽然想起今早给皇后请安时,看着她的眼神里藏着的讥讽,像在看个跳梁小丑。
夜风卷着枯叶扑进窗棂,吹得烛火明明灭灭。
宁贵嫔望着案上冷透的膳食,忽然抓起青瓷碗砸向门口。
碗沿擦着小太监的鼻尖碎裂,热汤泼在对方鞋面,却只敢跪着发抖:“回、回娘娘,皇上今日召了宸嫔娘娘去乾元殿”
“够了!”宁贵嫔抓起妆台上的玉簪狠狠折成两段,羊脂白玉碎块滚落在地,映着她眼底血丝,“去给本宫传话给太后,就说”
她忽然顿住,盯着翡翠惊恐的神色,又想起她虽然是太后的侄女,但不是亲侄女,太后根本就没有处处帮着她。
这般想着,宁贵嫔的脸色更加的屈辱了。
君心殿里,乔瑾捏着绿萝递来的密报,指尖摩挲着“云香阁夜闹”四字。
案头残梅已泡成深褐,她望着水中倒影,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被禁足时,也是这样盯着铜盆里的落花,听着窗外宫人议论“宸嫔失宠”的闲言碎语。
“娘娘可是心软了?”绿萝替她添了盏桂花酪,瓷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响,“那宁贵嫔当初让您在太阳下跪足两个时辰,若不是皇上”
“别说了。”乔瑾按住她手腕,目光落在案头新送的伤药上,黄绸子包着的金疮药散发着淡淡药香,是太医院总管亲自送来的。
她又怎么可能会心软?
乔瑾的眼神慢慢的冷冽起来,上一世她过的那么惨,明明这一世她只想远离他们而已,却还是有困在这宫里面,既然出不去,她不想好过,那么大家也都别想好过。
她忽然想起君景珩今日替她簪步摇时,指腹擦过她耳后碎发,低声说“以后没人敢动你”时的温热呼吸。
此时的月华中可见几只黑影掠过宫墙——是宁贵嫔的宫女在收拾碎瓷。
乔瑾捏紧帕子,帕角绣着的并蒂莲被攥得变了形,像极了宁贵嫔那袭被她扯坏的水红蜀锦旗袍。
“去备些安神汤吧。”她望着暖炉里将熄的炭块,忽然想起君景珩说“烧尽了也就散了”的语气,“给云香阁送一份就说是本宫赏的。”
绿萝欲言又止,最终福了福身退下。
乔瑾盯着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影子的指尖还沾着日间替君景珩研墨时的墨渍,像道永远洗不掉的印记。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子时三刻。
乔瑾摸出袖中红绳——那是昨夜君景珩替她重新系上的,绳结打得极紧,勒得腕骨发疼。
云香阁内,宁贵嫔忽然抓起妆台上的镜子砸向地面,碎片飞溅中,她看见镜中自己扭曲的脸,脸色不禁更加的扭曲,
翡翠跪在地上捡拾碎片,指尖被划出血痕,却听见主子忽然低笑:“乔瑾,你以为皇上是真心护着你?等皇上到时候将你给踢了,等你失宠的时候,本宫定要你不得好死——”话音未落,便被窗外掠过的夜枭啼叫打断,叫声凄厉如泣,惊起满树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