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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后一位病人离开，林茉已经顾不得什么远近亲疏了，靠在椅子上双眼发直，活像一条咸鱼。
反倒是房教授，关上办公室的门后，露出了一抹笑来，“怎么样，很累吧？”
当然累！
可是听到这话后，林茉还是坐直了身子，再怎么样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她非常认真的点头，“很累。”
“没想到您都这个年纪了，还有这么高的工作强度，我很佩服！”
这话，林茉说得真心实意，一点都不勉强。
这种超高强度的工作，她也能做到，但那是因为她还年轻，体力和精力都能跟得上。
林茉仔细想过，如果她到了房教授这个年纪，还能像她一样，坚持留守在第一线，让自己不间断的去观测所有有可能出现的新情况吗？
都没往深想，林茉就觉得自己做不到。
房教授，是真的为医学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成为我的学生，你可能每天都要经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你会几乎没有自己的空闲时间，那么，你还想要做我的学生吗？”
虽然房教授的脸上带着笑，但她的神情很认真。
这么多年，比林茉优秀的人，房教授不是没有见过，有些天赋卓绝的，堪称绝对的天才，可那些人，一个都没有成为她的学生。
踏实肯吃苦的天赋不够，有天赋的又自视甚高。
踏实又有天赋的不够冷静。
“我可以吗？”林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在她看来，累算什么？
她才只跟了房教授一天，所学到的东西，比她以往一年学到的都要丰富扎实，林茉怎么可能不愿意！
房教授点头，“明天开始，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事吧。”
“好了，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
林茉激动得眼眶微红，站起来朝着房教授深深鞠躬，“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不过就在林茉准备离开时，却见房教授还在写着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房教授，我能问一问您，是因为什么才决定收了我的吗？”
“抱歉，我不是在质疑您，只是想不明白，在我看来，您并没有真正检验过我的水平。”
房教授笑了一声，最后合上了手中的钢笔，“想知道？”
“那就再过来坐一会儿吧。”
房教授沉吟道：“在手术室里，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应该一直都在做主刀，大概很长时间都没有做过副手的工作了。”
“可你虽然有些生疏，却将所有的步骤完成得一丝不苟，这很好。”房教授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觉得不大舒服，摘下眼镜后才接着道：“医疗工作者，没有高低之分，站在什么岗位，把本职工作做好，这是最基本的一点，只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
林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明白房教授的意思，她做主刀的时候，副手虽然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差错，但隔三差五总是有点小毛病。
没有不会的，归根结底，是不太将副手的工作当回事。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都是态度。
房教授看她能理解，又接着说，“再有，就是你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