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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朗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摄政王此话差矣，咱们大家都是皇上的臣子奴才，目的都是辅助皇上平定四海，难道谁还能比谁高贵不成吗？”
沈妄之皱眉，既然如此，“是镇北侯领皇上来此的？”
“是。”
“你明知此处瘟疫横行，却仍将皇上引，诱来此，究竟是何居心？”沈妄之看贺元朗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心生不悦，“来人，请皇上回宫，将镇北侯就地拿下。”
“谁敢！”贺元朗厉声呵道，“摄政王，你可还记得自己只是臣子，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吗？你得寸进尺再三逾矩也就罢了，现在还想隐瞒这场瘟疫的真相，试图给自己的残暴嗜杀做掩盖！”
沈妄之表情怪异地皱眉，“你疯了吗，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哈哈。我得知此处关押着百名无辜染病百姓，而昨夜偏偏此处兵营火势蔓延，烧了足足一夜！难道不是摄政王为掩盖自己医治瘟疫不力而杀人灭口后又毁尸灭迹吗？”贺元朗像是被气笑了，随即他理直气壮地拱手面对小皇帝道，“皇上您若是不信，即刻就请进入兵营亲自查看！那地面都还留有的余温，是无辜百姓们的亡灵在痛苦地哀嚎啊！”
沈妄之表情复杂看着贺元朗，就像只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很难在他眼底掀起波澜。
但同时他也知晓贺元朗必定时刻关注此处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这么快请过来小皇帝，就是想借助此事来弹劾他。
至于小皇帝——
沈妄之抬眼看过去，小皇帝的眉眼隐匿于珠帘后。
分辨不清。
但这次小皇帝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毫不犹豫地袒护他，足以证明他这时候也是对他带着疑惑的。
这……其实并不算是坏事。
小皇帝有了自己的主见已经不会单方面地偏听偏信。
很好。
所以这时候沈妄之也没有出言辩解，毕竟再多的话也没有真凭实据更有说服力。
“不行！”就在沈妄之侧身准备让路时，姜书宁突然跑了出来横着胳膊挡在了沈妄之的身前，“皇上，镇北侯和摄政王积怨已久，您断然不能只听镇北侯的一面之词，就觉得瘟疫一事是摄政王蓄意隐瞒，又觉得摄政王真如镇北侯所说是那般残暴嗜杀之人。他不是。他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姜书宁嗓子疼痛难忍，嗓音也异常喑哑，此时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得竭尽全力才能勉力发出。
可她还是要说。
“最初柳林的难民逃到此处时，就是摄政王派人将他们暂且收留在此，给了吃食衣物和容身之所，后在发现怪病后就即刻将所有染病者单独关押在一处，开始找各路大夫试图寻找到病因和铲除病根，期间他始终待在兵营里——不信您看看，摄政王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好几日未曾来得及更衣洗漱了？”
贺元朗看到半路杀出来的姜书宁既是惊喜也是生气。
她又在替沈妄之讲话。
她！
“摄政王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我自然知晓，只是他隐瞒不报却也是实情。若是他最开始就往上通报——”
“通报了又如何？除了让京都里的百姓人人自危惶恐之外，还有何用？”姜书宁很生气，“一切未明之前，隐瞒，就是在最大程度地将伤害和畏惧降到最低的最优解。”
“……好，就算知情不报也能被体谅。”贺元朗咬牙切齿，“但摄政王坑杀焚烧数百无辜百姓总是实情吧！他们只是无辜染病而非犯了律法惹下滔天大罪，为何非死不可！”
姜书宁瞬间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