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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敲得很轻,像用指节叩了层毛玻璃。
但在这震得人耳膜发疼的环境里,那声“咚”反而像敲进了我后脑勺。
苏悦的影子在门把手上缩成一团,她攥着我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我腕骨:“晨哥,我、我感觉不到门外面有活物的气息……但那铁链声……”她声音发颤,尾音被又一阵震动打断——地面裂开细缝,墙皮簌簌往下掉,林宇的战术刀刚才被我捡起来,现在又“当啷”滑到了湛瑶脚边。
“都靠墙站。”我扯着嗓子喊,震得自己喉咙发疼。
林宇抄起掉在地上的刀,反手握住刀背,指节发白;湛瑶蹲下身快速捡刀,发梢扫过我手背,凉丝丝的。
她把刀塞回我手里时,指尖在我掌心按了按——这是我们约定的“稳住”暗号。
铁链声又响了。
这次不是拖着走,像是有人把铁链缠在手腕上,一下一下甩动,“哗啦”“哗啦”,每响一声,墙上的符文就跟着暗下去一截。
暗红色的光退到最暗时,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是两下:“咚、咚。”
苏悦突然松开我。
她的影子从门把手上退回来,像条受了惊的蛇缠上她脚踝。
她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声音比刚才稳了些:“是……是敲三下停?我以前在孤儿院,老院长敲门就这样。”她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但老院长已经死了八年了。”
林宇的枪“咔”地顶上膛。
他侧着身子挡在苏悦前面,枪口对着门:“小苏,你确定?”
“不确定。”苏悦吸了吸鼻子,“但影子没攻击欲,刚才发抖是因为害怕,不是敌意。”她突然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反常,“晨哥,开吧。我们总不能在这儿耗到地裂了。”
我盯着门把手。
那是个生锈的铜把手,刚才被苏悦的影子缠过,现在还泛着青灰色。
我咽了口唾沫,握住把手的瞬间,掌心的战术刀硌得生疼。
转动的瞬间,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有人在骨头里刮钢锯。
门开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什么怪物。
是个穿灰布长袍的人,腰上缠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每节链环都刻着和墙上一样的暗红符文。
他戴了张青铜面具,眉眼处镂空,露出底下一双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睛,眼尾有道刀疤,从面具裂缝里渗出来,红得刺眼。
“郭晨。”他开口了,声音像两块石头互相摩擦,“湛瑶,林宇,苏悦。”他报出我们名字时,铁链突然绷直,“哗啦”一声缠上了门框,“我等你们很久了。”
林宇的枪立刻顶上他眉心。
但那男人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举起手——他手腕上系着个褪色的红绳,绳头打着和湛瑶前几天在旧书里翻到的“镇灵结”一样的结。
湛瑶突然抓住林宇的手腕往下压:“别冲动。”她盯着红绳,声音发紧,“这是三十年前‘守夜人’组织的标记。我爷爷笔记里写过,他们专门处理校园里的异常事件,后来……”
“后来被诅咒之灵屠了满门。”那男人接了话,青铜面具在符文红光里泛着冷光,“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他突然笑了,笑声像风刮过空瓶子,“小丫头,你爷爷是陈老九吧?他临终前在我这儿留了句话——‘如果遇到拿镇灵结的灰袍人,把他的话当命听’。”
湛瑶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从口袋里摸出个铜铃,轻轻摇晃——那是她爷爷的遗物,我见过她只在极度紧张时才会碰。
铜铃“叮”的一声,灰袍人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泛起金光,和铜铃的声波共振起来。
“信了?”他扯了扯红绳,铁链“哗啦”垂落,“我是预言家,知道你们要和诅咒之灵决战。但先说好——”他指了指还在震动的地面,“再拖十分钟,这栋楼的地基就会塌,你们都会被埋在地下三层的怨灵堆里。”
“说重点。”我握紧战术刀,“我们需要知道什么?”
他转身走进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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