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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开一条水渠,便有一户写名。
每修一处房舍,便挂一块名牌。
他们写得歪歪斜斜,有的只写名字,有的只画一个符号。
可就是这一个一个名字,就成了这座城里最牢的地基。
不是砖,不是木,是人心。
不是秦王派谁来管,而是—他们要留下来管。
安志城开城那天,城墙还没建完,只有三段木栅,两座瞭望架,连大门都只是一块横倒的厚木板,但那天来了整整三百户,扛着家当,带着牛、牵着小孩,一路从楚地赶来。
他们没问住哪,也没问管谁,更没人问有没有官批。
他们就一句话:“听说这地收人,我们就来了!”
技志城头一个报名的,是个独臂铁匠。
他说他当年在越国铸坊被逐,罪名是“不听调令”,实则是他不愿给将军做私兵利器,被砸了铺子,砍了胳膊,扔到边地喂狗。
现在他来了,背着一炉破铜,带着三个徒弟。
他说:“我还能打钉,哪怕打不出刀,也能打个铲!”
他不求官,也不求田,只求能打一口像样的锄头。
工监署当场给他立了工籍,编为“第一技户”。
志碑上,刻了他的大名三个字:“苏大力”。
商志城第一家挂招牌的是个吴地妇人,年三十,守寡五年,靠卖草药为生。
她带着两个儿子,驮了一车干药,来了。
她什么都没说,掀开油布,把药材一包包摆好,然后扯下一块写着“吴人张氏药铺”的布,钉在摊棚前。
边市官走来问她登记,她只说一句:
“我认得秦钱,别的我不管!”
她不是在投靠,是在营业。
田志城最早动土的,是两个老头,一个叫李老三,一个叫马不回。
一个六十五,一个七十,原本都是齐地佃户,庄主逃了,他们被债主打断了腿,靠乡邻推车送到这儿。
他们说,自己不指望活几年,只求能种几垄地,不被人赶。
他们把瘸腿绑上木架,一人拄一把锄头,在地头种了八颗玉米。
他们不说话,就种。
第三天,三十户人来了,看他们俩都能种,就一起下田了。
于是这地,从“试种地”,变成了“先种田”。
谁来谁种,谁种谁吃,地头立一木牌:
“先来者先种,愿守者可得!”
武志城,是最静的一座。
但也是最硬的一座。
秦浩亲自挑了五百归信兵,带了三十东风军团老兵,由张青松领三人协同编列,在断山山口立下营盘。
他们不喊口号,不开营火,不搞操练,只修墙、修屋、修渠、修田。
他们不巡逻、不喊口令,手持弓刀,背着木牌。
他们也立志碑,不写人名,只写一句话:
“吾非兵,吾为秦墙!”
这八个字,成了断山谷口最安静的一道风景。
后来有人问张青松:“这一城兵不兵,民不民?”
张青松只答一句:“他们不为国号而战,只为秦人而守!”
这五城,起得慢,没人急。
因为秦浩早就说了:
“这不是打下来的,是种出来的!”
“种地要时间,种城也要!”
“他们种的不是城,是根!”
“从今天起,这五处,是我秦国的地!”
“但不是我夺来的,是他们一砖一瓦建起来的!”
“他们守得住,这城才算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