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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雨并不大,未至洪涝,却连下五夜,恰恰盖过了东风军在三线边境的暗动。
秦浩从未下过“出战令”,但他的兵,早已在边上蓄势。
张青松按图调兵,在不惊动朝野、不惊动百姓、不惊动十八国的前提下,完成了一场“反围布防”—
他将原本分散在边村附近的三万民编轻步兵,悄然抽调,化整为零,以归户为名、以村为营,织入山道之间,横列于十八国“外推进线”的斜后方。
不是拦截,不是强攻,是围。
他们不正面对抗十八国的正军,而是绕行背后,反占敌军粮线、哨位、临时储仓、水井、牲口圈。
他们不打旗,不鸣鼓,不传令,连夜伪装为“归户村民搬迁队”,一点一点侵蚀敌军在边境扎下的根。
尤其是大越南蛮线,因地势湿滑、山路破败,本就倚赖地方粮商调运,此时突然间,数十处运粮路径被“农人搬粮”所堵,日夜不通。
再过数日,蛮兵起怨。
他们原本就是被大越用金粮驱赶来试秦地底线之人,见无战果、又连日无食,开始私掠掳掠,扰十八国边寨,竟令吴郡南线后营三日失控。
与此同时,吴郡、齐国、楚地三国之军在秦地正面阵前继续保持“封阵不战”的姿态,却忽然发现身后不断有粮道被截,马棚起火,补给不足,斥候被俘。
他们起初以为是秦地正规军出动,谁知前线观察回报:“无甲胄者动手!”
“动手者自称‘守田者’!”
“无阵法,无号令,无主将!”
“但打完即散,回入村中,无法抓人!”
这正是张青松布下的“编外扰兵”,又称“回身军”。
他们不归营册,不属军牌,由归户村各自选出、互相联络,平时为村民,一旦边境有敌兵动手或靠近三十里,则各村自行设“回身阻击”。
他们是秦地“最软的线”,也是“最硬的骨”。
你不来,他们不动。
你若入,他们就反手给你一火。
这一线兵,十八国查了三天,查不出人,查不出兵名,查不出军令,只知这些人打起仗来不讲章法,却个个熟路、通风、精悍。
他们不敢宣称“秦王出兵”。
只能在自己境内悄悄通令:所有边线暂缓压境,禁止出战,补给为重。
香妃冷眼看完这几道“压境缓令”,不语,只命人送出一纸讣告。
不是秦地将领之死,而是南楚旧地一位曾经的“归秦者”,两年前立村、去年被劫、今年死于山火—死时仍手握纸契,身披“讲律者”旧衣。
这封讣告没有太多煽情语句,只在结尾写了一行:
“此人未入军,不曾争权,生前守一片地,死后愿此契葬身下!”
纸契随棺入地,律条不毁。
这一纸讣告,在秦地流传不过三日,各村讲所便纷纷自行制“守土文”,自愿登记:一人守一亩,一村守一里,誓不乱。
这是“自愿守地”的第一次全民行动。
也就是这一日,东瀛斜塔岭再起刀风。
两名旧日“刀徒”夜入大晋旧城地界,刺杀一名早年流亡至秦地、近日返乡讲理的归户讲律者,杀之后立木示众,木上只写一句:
“此人为秦说,为贼!”
但他们没有杀掉他的纸。
那一页《讲律初编》,被村民抢下,一字未毁,三日后已被誊写五十份,送往秦地各处讲所。
东风军未动。
但张青松调出一队人,名为“字兵”。
他们不握刀,只带墨纸,但他们所写之文,皆记录“秦地之守、归人之誓”。
每记一条“你曾愿意做一个讲理之人”的话,都由东风军“密录司”立卷入册。
这一仗,秦浩未出手。
但十八国联盟的三线先锋,已经处处失势。
不是兵败。
是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