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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三点……
酒吧里的人潮终于彻底退去，只剩下寥寥几个意犹未尽的醉客和收拾残局的侍者。
震耳的音乐停了，换上了轻柔到近乎催眠的背景音。
灯光也调暗了许多，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曲终人散的冷清和疲惫。
孟程骁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桌上的水杯映着昏暗的灯光，杯壁上的水珠早已消失。
他的手机屏幕不知何时已经自动熄灭了，陷入一片漆黑。
医院icu外的走廊，时间仿佛被沉重的空气凝固。
陈辛澈接到一个电话，像一头暴怒的困兽，带着老黑和一众心腹匆匆离去。
陈辛瑶哭累了，蜷在冰冷的塑料椅上昏昏沉沉地睡去，眼下是浓重的青影。
谌晞靠在墙边，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她看着icu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生死的大门，陈四海灰败的脸庞和插满管子的景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恐惧、担忧，还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惶然感，沉沉地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四海会这艘巨轮，舵手突然倒下，水面之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未来的局面，瞬间变得诡谲难测。
口袋里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这次不是来电，是连续的信息提示音，微弱却执着。
谌晞像是被惊醒，终于迟钝地想起了什么。
她有些麻木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让她眯了眯眼。
屏幕上，赫然是孟程骁的名字。
几条未读信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孟程骁]：我还在酒吧等你。如果临时有事，告诉我一声？
[孟程骁]：？
[孟程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最后一条信息的时间，显示在三个小时前。
谌晞的心猛地一缩，一股迟来的、混杂着震惊和强烈愧疚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她完全忘了！
她确实……答应了孟程骁，与他九点在半醒酒吧见面的。
她猛地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三点十七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
应该没有在等了吧？！
这个念头荒谬得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谁会傻等到凌晨三点？
尤其是一个她刚刚用“两清”划清界限的人？
孟程骁那样骄傲的人，收到她那种信息，又等了几个小时没回应，早就该走了，该恼了，该彻底死心了才对。
可是……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还在等？
这个“万一”像一根针，扎得她坐立难安。
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但医院里沉重的气氛和陈辛澈临行前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让她心乱如麻。
她需要一点喘息的空间，需要暂时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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